想到这里,卫渊莫名有些烦躁,冷着脸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阮蓁和云兰手挽着手,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卫渊面上淡淡,走进了屋内。
就连一向迟钝的江堰,此时也明显感觉到殿下的情绪不对。
他不知道原因,只好远远地躲起来,生怕殃及到自己。
挑来挑去,他找了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那里堆着些干草与木材等物,刚好可以躺着歇歇。
还没等他走过去,里面突然跳出一只活物,跟他迎面撞上。
江堰差点没直接动手,好在他见到对方只是只羽翼未丰的鹌鹑,这才止住了手。
那只小鹌鹑也是吓了一跳,与江堰大眼瞪小眼愣在原地。
卫渊一出来就刚好看见了这一幕,“你在干什麽?”
一人一鸟同时转过头,看着卫渊。
这一幕分外眼熟,他几乎是立刻便想起了几日前与同一只鹌鹑对峙的阮蓁,嘴唇抿得更紧了些。
“这有只幼鸟,”江堰指着那鹌鹑,“方才它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这小鹌鹑来了几天,胆子大了不少,都敢扑楞着翅膀往江堰身上靠了。
可它力气不够,只飞到半空变要往下落,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
江堰赶紧上前接住它,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板着脸教训它,“这翅膀一看就有伤,还敢这麽乱扑腾,早晚飞不起来。”
小鹌鹑轻轻啄了啄江堰的手指,歪头一脸好奇地看着它。
江堰挠了挠它的下巴,“这鸟是殿下养的?”
卫渊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江堰擡头还欲再问,却见他家殿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忙将手中鹌鹑放下,拔腿追了过去,“殿下,殿下,您去哪?”
“去将身上有伤还乱扑腾的人带回来。”
江堰一头雾水,跟着他出了门。
*
华溪村户户种花。每月逢初四丶十四丶二十四时,每户人家便带上几篮盛放的鲜花,到镇上去兜售。
云兰顾及阮蓁的脚,没敢让她多走,两人坐了一条船,沿水路晃晃悠悠往泉泽镇而去。
沿途所见的船只,大部分都载满了花,就连水上也飘荡着片片花瓣。船只越是靠近泉泽镇,花香就越浓郁,吆喝声也越发清晰。
不久後,两人弃船登岸,云兰边走边给阮蓁介绍道:“凡是带到泉泽镇的花,都是仔细检查过的,严格按照成色分在不同的篮子里,而每一批里都总有成色非常好的几支,就会被单独挑出来,作为散花来卖。其他篮子里的花,则被带到这里,像胭脂铺子丶酒酿铺子之类对花需求比较大的地方,会派人来主动挑选议价。”
街道两旁的花农将鲜花摆放在周围,不同颜色的花朵挤在一起,浓烈而骄傲地盛放着,放眼望去,一整条街都挤满了花,香味浓郁,形态各异,饶是见惯了花团锦簇的阮蓁,此时也有眼花缭乱之感。
云兰一边小心护着她不被人流挤到,一边道:“我们慢点走,可以在这里逛一逛,等下我带你去卖花女售卖散花的地方。”
阮蓁笑着应下,跟紧云兰,听她介绍泉泽镇的稀奇事物。
云兰惦记着阮蓁的脚伤,走了一会儿後,带她去了一座小拱桥前,让她在桥墩上坐下歇歇。
阮蓁刚坐下不久,隐约瞧见桥对面似乎有人,正在对这边招手。
云兰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观望了一会儿,面上浮现些喜悦,“姐姐先在这坐一坐,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阮蓁了然,“去吧,我在这等你。”
街上往来的商贩大声吆喝着,卖力招揽人上前;不远处有个卖花女,正试图说服青年买下一枝花,赠予身旁羞涩的姑娘;另一侧炒栗子的婆婆和捏糖人的爷爷正说笑着什麽,甜蜜蜜的栗子香混着欢声笑语传出很远……
阮蓁闻着这甜香,嘴角也不自觉翘了起来。
若是能在此地长久地留下来,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