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听起来有些微微颤抖。阮蓁犹豫了一下,擡起手臂绕到耳旁,艰难地摸了摸卫渊,有些生疏地安慰他,“不怕了,我回来了,我以後都不离开你了。”
这话说起来委实有些放浪,阮蓁一边说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此刻背对着卫渊,不然要她看着卫渊,这些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等我们回去,立刻着手筹办婚事。我不想等一个月後了。”卫渊道。
阮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
心中记挂着萱姑娘,又欢喜于卫渊所言,阮蓁过了许久才慢慢有了些困意。
在她睡着後,卫渊慢慢睁开了眼。
他微微撑起身,摸摸看了阮蓁良久後,小心抽出自己的胳膊,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片刻後,卫渊端着一盆温水,再度走了进来。
※
阮蓁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等她醒来时,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味,天色已将晚了。
床榻另一侧空空如也。卫渊不在床上。
阮蓁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下床走了出去。
床榻放置在内间,穿过屏风後,外间摆放着一张桌子,瞧着虽有些年岁,但做工木料都极为不俗。
屋内装饰极为简单,不过一幅画,一只琉璃盏,再没有别的了。
阮蓁不由得有些疑惑。她刚认识卫渊时,他便说过自己身份低微,加之之後的相处中,他也的确时常有银钱不够的情况,因此她倒从未怀疑过卫渊的说法。
可这一间屋子,未免过于豪华了些。
远的不说,单是那博古架上的琉璃盏,何府那麽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加起来怕是都比不上。
阮蓁走出卧房门口,望见江堰正拎着一只食盒,匆匆往这边而来。
见阮蓁站在门口,江堰顿时笑了,“嫂子,早!”
阮蓁笑着回了一句,“早。”
……等等!
早?
阮蓁看了眼还未黑透的天色,迟疑了一下,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
江堰一愣,看了眼还没完全亮起来的天,也跟着迟疑起来,“早上?”
阮蓁:……
原来她竟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吗……
“主……”江堰及时改口,“主要是兄长担心嫂子醒来会饿,所以天还未亮就让我去买了些粥食来。”
阮蓁问道:“那他人呢?”
江堰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要不您转身看看?”
阮蓁眼睛一亮,转过身,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笑吟吟的卫渊。
卫渊向她走过来,“醒了?”
阮蓁脸上有些不自在,“睡了这麽久,怎麽也该醒了。你什麽时候起来的?”
“也只比你先醒不久。”卫渊领着她往洗漱的地方,“睡得怎麽样?”
“非常好!”阮蓁说完,想起一件事,“我昨日回来时,脸和手上是不是很脏?”
卫渊只说,“没事,我不嫌弃你。”
“可我醒来时,手上干干净净的,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的,”阮蓁停下脚步,“是你吧,卫郎?”
卫渊扬眉,“不用客气。”
阮蓁沉默了一下,擡起自己泛红的手背,“你擦归擦,下次能别这麽用力吗?”
手都给我擦破皮了。
卫渊的笑僵在嘴角。他将齿木塞给她,扭头就走,“动作快点,等下粥就凉了。”
三人在正厅用过膳後,江堰将食盒碗筷收拾好,送回酒楼。
江堰刚走,阮蓁便凑过去,“卫郎,这真是你家?”
她这副表情让卫渊有些犹疑,“不错。有何问题?”
阮蓁显然十分惊讶,上下打量着他,“这麽大间院子,里面的摆件全都价值不菲……看不出来你这麽有钱啊!”
卫渊心道糟糕,把这事给忘了。
但他面上依旧淡定,“哦,此处严格来讲,不全是我家。准确来说,此间院落应是属于……嗯……江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