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诗岚当然知道他是敬业,但也想要打趣他:“手握我们的丑照,你就能放心滑了?”
一贯老实的丁昀霁也被她激出几分脾气来:“哪能呢,我的平衡性可是一流的。”
他干脆将摄影丢给团队,自己也上阵了。
原本寂静的鸣沙山一下子热闹起来。
罗辰津是单板滑雪的爱好者,对纯靠板子的运动相对熟悉。他见卓诗岚有些茫然,便手把手指导她用力技巧。所幸卓诗岚运动细胞还不错,很快便领悟了。
曹向笛曾去过非洲,在滑沙的发源地体验过这项运动,自然也是轻车熟路。
丁昀霁则在叮嘱他的副手多为他拍几张照片。
趁他嘱咐的时候,卓诗岚和罗辰津已经乘着滑沙板直线向下,曹向笛也不甘示弱,一转眼,丁昀霁竟成了最後一个。
他也无意与他们去争,他们先行一步就当给他清场了。
热浪裹挟着沙尘在耳边翻滚,阵阵沙声如雷鸣,与风静时的细响截然不同。卓诗岚坐着滑沙板的时候带这收声设备,很完整地收录下略有些嘈杂的沙响。
越接近沙底,滑沙板速度越快,她微微偏了偏,板子拐了拐,最终平稳落地。
早就到了沙山脚的罗辰津伸出手拉起她,卓诗岚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掌心已经攥出了汗。心脏砰砰跳着,大脑里晕晕乎乎有大半块空白,意识悬浮在半空,脚步轻飘飘的。
这是极端刺激之後的馀味。
她稍微平复了番心情才有空去看别人,曹向笛比她稍慢点,着陆的姿态却比她好看很多。他似乎是个格外精致的人,做什麽都不紧不慢,也显得游刃有馀,就连这样的项目也能玩出几分闲情逸致来。
丁昀霁的情况则不太好,滑沙板有些不受控制,他往沙地里滚了滚,才静止了下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尘,也不在意形象,第一句话便是问助手的:“拍下来了吗?”
助手将相机递给他。
他看了看,最後选了几张,将其他都删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月牙泉边上,近距离看月牙泉才能看清这弯泉水的全貌,像极了偌大沙漠碧蓝色的眼眸,含笑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月牙泉的水量是敦煌生态环境的缩影,曾有过月牙泉露出沙地的情况,时至今日,月牙泉的水位仍让许多人操碎了心。”
比起单纯欣赏美景的旅人,曹向笛显然多了几分担忧,他本职是地理老师,对生态环境本就要重视得多。月牙泉的形成与其独特的地形息息相关,是自然赠与的瑰宝,谁也不忍见其逐渐走向衰落。
丁昀霁的摄像机再次转向了月牙泉,这鸣沙山丶月牙泉是千百年来留下的财富,谁也不知再过个千年,这里会是怎样的模样。
若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惟愿能让人知道它们曾经存在过。
在他们游玩的时候,团长为他们搭好了烧烤架:“时间不早了,我们边准备烧烤边等待日落吧。”
团长准备的烧烤食材以羊肉鸡翅为主,还有些红薯玉米土豆面筋,团队里的男人们去了些搭帐篷,卓诗岚和莉兹以及其他剩下的人一起准备烧烤。
烤架下燃起的是无烟果木炭,腌制过的羊腿肉和羊尾油按比例排布在红柳木签上,刚烤上不久,便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气。
她在西北时也试过烤羊,却没这麽讲究。不在行军时,逢年过节,她的二哥也会牵只羊来,整杀整烤,烤熟後用匕首大卸八块,分着吃,作料也没如今这麽丰富。
那时羊肉的香气几乎没在她脑海中留下什麽印记,但她却记着大家围着火把大啖羊肉的欢欣模样,那是一年里难得的愉悦,也有擅长胡笳和羌笛的士兵,会吹些大家爱听的曲子,为节日助兴。
如今,一切都变了,她的亲人都留在了旧时,唯有她还能见证如今的海晏河清。
天边渐渐泛起橙色,将金色的鸣沙山染上一片橙红。那轮夕阳浑圆通红,一点点向山头隐去。
终于到了,日落时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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