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鹤再也绷不住了。
他扔下手里的衣服,蹲下来和江鹭时视线平齐,目光沉沉,像思考也像审视。
江鹭时以为他有话要说,凝神倾听。
林谦鹤却以一个抿唇轻笑开场,接着颇为无奈地说道:“你不会还要问你先睡还是我先睡?”
“那怎麽会?”江鹭时再笨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睡觉这种事和选衣柜又不一样,“当然是一起……”
啊!!!
幸好江鹭时反应快,没把“睡”字说出来,但事已至此,说与不说已然没了分别。
江鹭时尴尬地低头敛眸。
林谦鹤也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房间里的一切被实时直播出去,弹幕上一片嚎叫,纷纷表示“嗑到了”。
林谦鹤换了话题:“我也没比你大几个月,怎麽一直叫我‘哥’?”
还不是当空少时留下的职业病。
江鹭时以为他不喜欢,立即换了称呼:“林老师。”
简单的三个字,一下子把人推远了。
林谦鹤无奈道:“还是叫哥吧,弟弟。”
“好的哥。”江鹭时每说一句话,都要配上恭恭敬敬的肢体动作。
林谦鹤受不了:“你可以不用这麽客气。”
“真的吗?”
“嗯。”
“那我就不客气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江鹭时鼓起勇气,冲上去给了林谦鹤一个熊抱,力气之大,差点把他推到墙上。
他的两条手臂宛如铁桶,把林谦鹤箍得严严实实。
林谦鹤立时有些後悔。
他是让江鹭时不要客气,但也没让他这麽不客气。
即便贪恋着林谦鹤身上的温润气息,江鹭时还是在抱了一下後很快放开。
他恢复了先前毕恭毕敬的模样,仰视着林谦鹤,说:“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麽?”
“呃……”江鹭时词穷了,他灵机一动,胡言乱语,“就……谢谢你给我们这些後生晚辈做出了非常好的榜样。”
江鹭时大义凛然,宛若颁奖嘉宾。
落在林谦鹤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傻气。
他憋不住笑了,唇畔的梨涡如同流星乍现,惊艳了江鹭时一路走来的漫漫长夜。
有些话不能说,但他一直记在心里。
江鹭时无比庆幸,他终于有机会,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
林谦鹤收下他的感谢,接着让江鹭时先去洗澡。
江鹭时答应一声,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他不敢占用太长时间,非常快速地洗了澡,又把水渍什麽的打扫干净。
拿来换的衣服是新的,穿在身上有一种陌生的怪异,江鹭时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抱着衣服出了洗手间。
林谦鹤拿着手机,刚从外面打电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