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细心,又那样耐心,以至于燕鸿翔的心里被塞满酸楚。
从未有过的怅然将他席卷,燕鸿翔失落又嫉妒,这样的温柔,本该是属于他的。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但做起来并不容易。
哪怕江鹭时的一颗心系在别人身上,他仍旧没办法像自己想的那样置之不理。
他一边假装心不在焉地观察那边的情况,一边干脆利落地准备食材,直到台面上多了几滴猩红的血渍,燕鸿翔才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割伤了。
几分钟前,他还在筹划着用苦肉计换江鹭时回来。
当真的血流如注,他却感觉不到痛,嗓子也像被什麽东西糊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才不要拾人牙慧。
燕鸿翔抽了两张纸裹住手指,伤口有些深,急速涌出的血很快把纸湿透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纸扔掉,打开水龙头用水冲。血液混在清水里,留下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等江鹭时回来,燕鸿翔已然把血止住。
他假装没有看见他,不问他去了这麽久做了什麽,也不提自己流了很多血,只一味做菜,仿佛对江鹭时的任何一点行为情绪毫不在乎。
他甚至在江鹭时挡着水池时,语调漠然地丢出一句:“让开!”
江鹭时退开一步,目光随意一瞥,冷不丁的,问:“你受伤了?”
燕鸿翔顿了两秒,淡声回答:“没有。”
江鹭时哂笑,指了指水龙头上残留的殷红,问:“这是什麽?猪血吗?”
燕鸿翔仍旧嘴硬:“不知道。”
江鹭时抄起大葱往燕鸿翔手上戳。
“嘶……”
都说十指连心,隐忍许久的痛在这一刻爆发,燕鸿翔疼得双唇颤抖。
一双眼睛含着怒气向江鹭时看去,却不见几分震慑,更多的还是委屈。
江鹭时嗤笑道:“还不承认?”
燕鸿翔仰起头,眼底蓄上一点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被委屈挤出来的眼泪,继续嘴硬:“你踩我脚了。”
“……”
江鹭时低头看了看,他们离得十万八千里。
踩脚?踩他尾巴还差不多。
燕鸿翔臭着一张脸,又一次用嫌弃的口吻让江鹭时“让开”。
他就这样被他从左赶到右,又从右赶到左。
江鹭时总算明白,他就不该回来。
他还不是怕燕鸿翔一个人搞不定,连鹅肝都没吃就回来善後。
燕鸿翔起锅烧油,油温很快上来,隐隐约约能看见窜起的青烟。
放入鱼块前,他又一次冲江鹭时喊道:“往後!”
“……”
江鹭时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在燕鸿翔面前。
他早已不是他的员工,再不需要忍气吞声顾及他的感受。
刚好林谦鹤的香煎鹅肝做好了,正在叫他过去尝一尝。
江鹭时招呼也不打,擡腿就走。
眼看着离鹅肝越来越近,一个声音在身後响起。
燕鸿翔说:“江鹭时,过来给我穿一下围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