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位不速之客,林谦鹤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
自己的担心成了多馀,面对燕鸿翔的挑衅,江鹭时不仅没有落于下风,还赢得十分漂亮。
林谦鹤既惊叹又敬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回答燕鸿翔的提问时,那个在镜头前小心到近乎卑微的江鹭时仿佛变了一个人,自信从容,仿佛从砂砾中淘出的黄金,闪闪发光。
林谦鹤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样幸运。
能和江鹭时一个宿舍,还没有一个做机务的同学。
“回去吧。”江鹭时把门关上,唇边挂着打脸燕鸿翔积攒起的快慰。
他笑着转身,意外被林谦鹤堵住去路。
江鹭时茫然无措地望着他,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让开。
林谦鹤不讲道理地挡在他的面前,用镜片都挡不住的深邃目光鄙视着他,让他不容逃避。
“你的同学还教你什麽?”
“什麽?”
在林谦鹤的逼迫下,江鹭时退後一步,重重撞在门板上。
他在短暂的眩晕中重复着林谦鹤的问题。
向雨东还教了他什麽?
来不及细想,温热的气息将林谦鹤低沉的声音送过来,他说:“我想学。”
江鹭时笑了一下,弧度很浅。
他以为林谦鹤被燕鸿翔随口出的题吓到了,他让林谦鹤别理那个人:“书上没有的不会考。”
林谦鹤不放过他,单手撑在门板上,只留给江鹭时小的可怜的空间,并且有意继续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一边靠近,一边开口,像商量,像乞求,像情人之间的呢喃:“教教我,好不好?”
“……”
林谦鹤越靠越近,强势挤占江鹭时的所有感官。
手指碰到的是他,呼吸的空气里是他,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也是他。
江鹭时被熊熊燃起的无名之火染红了双颊,焚烧了理智。
明明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有什麽奇怪呢?
江鹭时自欺欺人地劝慰自己。
既然林谦鹤求知若渴,越是不考的,越要仔细学习,反正林谦鹤学有馀力,自己为什麽不成人之美?
虽然向雨东从没教过江鹭时任何东西。
江鹭时还是以他的名义教了林谦鹤许多,正确的丶不正确的丶记忆里的丶临时乱编的……
明天早上要考试,他们两人就这样挤坐在一张桌子前,学了整晚根本不会考的知识点。
考试结束,齐鸣鸥又一次以80分险过。
他没感谢燕鸿翔的督促,径直冲到江鹭时面前,抱着他转圈。
“江江!一定是你在保佑我!”
“……”燕鸿翔彻底失语,闭上眼睛,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昨天晚上简直是地狱般的一夜。
他也不要求齐鸣鸥考满分,但绝对不能比江鹭时教的差,不然自己的名声毁了,齐鸣鸥也更有理由找江鹭时“押题”。
也不知道齐鸣鸥是真的笨,还是在故意气他。
和他说东,他说西,记性不好也就算了,耳朵也不灵,中文水平更是堪忧,记个笔记错别字连篇。
燕鸿翔长这麽大,从没受过这样的折磨。
难怪有家长因为给孩子辅导功课被气到脑溢血,不夸张地说,他也差不多了。
听到齐鸣鸥喊出80,燕鸿翔悲喜交加,几乎要流出眼泪。
太危险了,差一点就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