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疑问不可收拾地泛滥,随之而来的答案好像一个被吹起的气球,越来越大。
他胆大包天地冒出一个赶不走的痴念——林谦鹤不想让他和辜老师炒CP。
如果被导演叫过来的是别人,他也会挺身而出吗?
如果炒CP的对象换成林谦鹤,他……也会拒绝吗?
江鹭时屏住呼吸,把随时会爆的气球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放任自己不去细想。
他无比幸福地做了一回单细胞的浮游生物,不去思考方向,不去考量前途。
就这麽被一个高大到需要仰望的人牵着丶拽着丶拖着,去一个他想带自己去的地方。
从出门到穿过走廊,林谦鹤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林谦鹤不敢看一眼身後的人,更不敢和他有片刻对视,他害怕被江鹭时看穿。
他骂导演自私,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急匆匆地赶来为江鹭时打抱不平,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下意识的,林谦鹤把拽着江鹭时的那只手收得更紧。
有私心也好,没私心也罢,他绝没有可能再放手了。
简短的几步,被林谦鹤走得呼吸紊乱。
他微喘着进入电梯,回过身时,不可避免地撞上江鹭时的笑脸。
江鹭时轻巧探身到他面前,笑得精致灿烂,仿佛一束光,照进心里。
他说:“谢谢。”
虽然炒CP的对象不是燕鸿翔而是辜白鸽,可是真和咕咕哥炒CP,还是有一点奇怪。
要不是林谦鹤及时出现,他还真不知道该怎麽收场。
面对江鹭时的感谢,林谦鹤借着推眼镜的动作挡去心虚,说:“不客气。”
“嗯。”江鹭时目光下移,停留在林谦鹤攥着自己的手上。
修长的食指像缠绕的藤蔓,手背因过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林谦鹤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正在电梯,根本不需要他拽着自己往前。
江鹭时忽略掉微不足道的痛,感受着暖意融融的温度,故意没有提醒。
他以为他们一直这样走下去,是齐鸣鸥的出现迫使他们分开。
“江江!”电梯门一开,齐鸣鸥窜了出来。
他好像没看两个人拉在一起,不由分说地抱上江鹭时的手臂,说:“你去哪儿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快陪我复习。”
被攥着的手腕忽地一空,江鹭时无奈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在江鹭时的帮助下,齐鸣鸥顺利闯过馀下的两门考试。
转眼到了周末,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江鹭时的“放松”是看剧本。
忙了一个星期,耽误了不少进度,剧组随时有可能叫他去试镜,他可不想辜负林谦鹤的一片苦心。
江鹭时用最快的速度洗澡,穿上衣服出来,又在下一秒退了回去。
怎麽会!
江鹭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看到有什麽东西掉在地上,林谦鹤弯下腰,正准备捡起来。
至于那个被摔成两半的东西,如果江鹭时没看错的话,好像是……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