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咖位大小,江鹭时应该坐在最後,但他根本没有往後面走的机会。
林谦鹤给他留了位置,就在他的旁边。
齐鸣鸥独自占了最後一排睡觉。
他闭着眼上车,闭着眼下车,彻底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扔在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
这地方透着古怪,寒风凛冽,荒草丛生,偶尔还能听到猛禽的尖啸刺破望不到边的黑暗。
齐鸣鸥不自觉地往江鹭时身上靠,带着哭腔,说:“江江,这是哪儿?”
江鹭时说:“机场。”
那些奇怪的声音是驱鸟用的。
齐鸣鸥说:“我还以为是坟场。”
燕鸿翔夸他说对了:“一百年前确实是坟场,就算现在,附近村民往生了,也葬在这附近。”
他往远处一指,说:“你看,还有花圈呢。”
齐鸣鸥哪儿敢看,哭嚎着往江鹭时身上扑。
燕鸿翔看在眼里,无比後悔口无遮拦地吓他。
导演向几人宣布今天的实训项目。
“随着最後一架飞机落地,机场跑道关闭,属于助航灯光机务员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助航灯光,被称为飞行员的‘第三只眼’,是飞机安全起降的重要保障。今天,我们将在两名师父的带领下,巡查检修跑道边灯。”
导演一声令下,五名嘉宾分为两组,一步一步走过3800米的跑道。
他们既要把遮挡灯光的草除掉,又要把松动的螺栓拧紧,把污损的灯罩擦亮,如果遇到坏掉的灯,则要抓紧时间在跑道开航前修好。
师父特别强调,中途不能遗落东西,不然有可能卷入飞机发动机,造成无法挽回的後果。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新奇体验,直到天光渐亮,笔直宽阔的跑道露出全貌,大家仍旧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飞机跑道上!
巡检结束,节目组为大家申请到一项特权。
所有人上车,在跑道上走一遍。
几个人不是没有坐过飞机,特别是燕鸿翔,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但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站在皮卡上张开双臂,天空丶大地丶连溜过指缝的风都是你的。
齐鸣鸥兴奋大喊:“哇!我好像在飞!”
江鹭时端着一点矜持,没像齐鸣鸥那样大喊大叫,心里的悸动却一点不少。
他仰着脸,陶醉于晨间的第一缕光。
不远处,燕鸿翔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看在眼里。
他有片刻的失神,转瞬陷入深深的懊恼。
齐鸣鸥教声乐,林谦鹤教演技,他应该教飞行,教什麽旋梯。
其实燕鸿翔有考虑过带江鹭时开飞机,可惜模拟机中心管理严格,无关人员不允许进入。
别人不会说什麽,但燕鸿翔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有航空公司继承人的身份加持,他不会坐到这个位子。
可正是因为这个逃不开的身份,才让他多了许多顾虑。
有的时候,他真想任性一回。
但没有办法,公司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作为继承人,他必须以身作则遵守。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也许节目结束,他可以去临近的飞行基地租一架塞斯纳,带着江鹭时体验一下,什麽叫像鸟一样翺翔天空。
车子驶出跑道,齐鸣鸥仍旧徜徉在幸福的馀韵中。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发动机轰鸣,目之所及,拖车丶客梯车丶行李车来回穿梭。
一天的航班生産即将开始,齐鸣鸥却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真开心,这样也不错,虽然起得早了一点,但是下班也早,可以回去睡觉啦!”
导演插话道:“回去睡觉是不可能了,因为今天的实训才刚刚开始!下面,请大家抽签决定自己的实训岗位。”
“什麽!”齐鸣鸥惨叫,其他人一点都不意外。
就知道导演不可能这麽轻易地放过他们。
据导演说,节目组向他们准备了五个岗位,分别是值机丶登机口接送机丶贵宾室丶行李装卸和飞机清洁队。
齐鸣鸥说:“怎麽没有航食,我想去航食。”
辜白鸽更想去安检,原因是想看大家带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东西。
江鹭时最想去清洁队,毕竟在飞机上干过,也算做回老本行。
导演把写有岗位名称的纸条放在桌上,示意大家抽签。
江鹭时深吸一口气,他能抽到心仪的岗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