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他乘扶梯下楼,路过几个登机口和几家店铺,最终在三个用于反诈宣传的易拉宝前停下。
林谦鹤把它们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临时屏风。
他躬身躲到里面,转身向江鹭时招手,说:“来!”
江鹭时想起以前飞洲际航线的日子,有的机型没有机组休息室,空乘们会把毯子搭在後几排的椅背之间,假装有一个帐篷。
他佩服林谦鹤反应机敏,说:“亏你想得出来。”
江鹭时钻进去,蹲靠在墙上,反过来把易拉宝遮好。
在人来人往的候机楼里,他们有了一小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从凌晨忙到现在,江鹭时又饿又累。
他少了一点斯文,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塞进嘴里。
吃太快了,没吃出什麽味。
质疑猪八戒,理解猪八戒,成为猪八戒。
江鹭时仗着易拉宝遮去大半光线,若有似无地往旁边看了看。
林谦鹤慢条斯理的,刚刚吃了一半。
浸满美乃滋的金枪鱼泥从两片吐司中探出头,惹得人直吞口水。
也许是咽口水的声音太大,林谦鹤转过头,把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小馋猫抓个正着。
怕他不好意思,林谦鹤藏着笑,只是唇边的梨涡出卖了他。
目光流连在江鹭时沾了果汁的唇瓣上,他问:“还饿?”
江鹭时倔强摇头,说:“没有。”
林谦鹤说:“等着。”
“喂!”
挡在前面的易拉宝被林谦鹤挪开,一束光落了下来,和需要仰望的背影融为一体。
不多一会儿,林谦鹤带了汉堡回来。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浓郁的牛肉味,江鹭时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说了一声“谢谢哥”,三下两下吃完了。
吃饱後难免犯困,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他干脆坐在地上,仰起头抵在後面的墙上。
馀光里的人慢慢闭上眼睛,林谦鹤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不解渴似的又喝了一口。
他清楚地记得,上周六,他们从航食乘车回公寓,熟睡中的齐鸣鸥一直靠在江鹭时的肩上。
或许……
当一粒种子选择破土而出,除非连根拔起,不然只能任由它不遗馀力地生根发芽。
无法抑制的念头越来越强,驱使着林谦鹤擡起手臂。
马上就可以把人按向自己这边,突然间,江鹭时睁开了眼。
暂时休息一下还可以,他怎麽能睡着?
江鹭时撑着一点精神,揉着额角没话找话:“对了,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林谦鹤收起手,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学?”
“嗯。”江鹭时佩服林谦鹤能把麻雀吸引过来,也想拥有这样神乎其技的能力,“以後说不定能用得上。”
林谦鹤深表赞同。
既然要走演员这条路,免不了会遇上类似的戏份。
“其实也没什麽难的。”
林谦鹤面向他,伸出一只手捧上江鹭时的脸,又自然而然地把拇指放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