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时完全没机会把想法付诸行动。
刚揉到第二下,林谦鹤重新攫取主动,反手将送上门的手握住,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楼上传来冲澡声,仿佛一场又急又热的雨,掩盖了杂乱无章的心跳。
水声停了,林谦鹤没停。
他把江鹭时教别人做CPR的技巧坏心眼地用在江鹭时身上,趁他怔愣着没有反抗,把整个上半身压了过来。
江鹭时猝不及防向後倒。
就在他以为会撞到头的时候,林谦鹤用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後脑,正好垫在江鹭时和床头之间。
短暂的眩晕後,江鹭时眼睁睁地看着林谦鹤逼近。
熟悉的眉眼被暧昧的夜色渲染出诱人的红,像熟透的浆果,迫使每个看到它的人想尝一尝它的滋味。
江鹭时看得入神,林谦鹤却阻隔了他的视线。
他缓慢抽出垫在江鹭时脑後的手,做了白天想做却没机会做的事情——挡在江鹭时的眼前。
只是这样怎麽能行?
林谦鹤用电影旁边似的嗓音蛊惑:“闭上眼睛。”
来不及问一句为什麽,“砰”地一声响,有东西掉了!
不会是……
林谦鹤後退一点,江鹭时坐起身,两个人一起向床下看了看。
预感成真,是剧本!
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原本搭在他们之间的剧本掉在床下,摔成两半。
江鹭时蓦然想到老师说的“墨菲定律”。
坏事发生了,还是最坏的方式!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趁林谦鹤不在的时候把两本剧本焊死,看它们还怎麽分开!
现在说什麽都晚了。
他看到了,林谦鹤也看到了,他看到林谦鹤看到了,林谦鹤也看到他看到了。
不用想办法掩饰,也没时间让他们掩饰。
江鹭时尴尬地笑笑,没话找话。
“原来可以分开啊……”他用了愉悦的措辞,语调却急转直下,听不出半分喜悦,“那我们以後就可以一人一半地看。”
林谦鹤一脸平静地问:“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林谦鹤重复一遍,显示出孩子似的不依不饶:“为什麽要分开看?”
“因为……”江鹭时有点奇怪,这不是明摆着吗?
在一起看是因为只有一本剧本。
既然剧本可以分开,为什麽非要挤在一起?
“江鹭时。”林谦鹤一字一顿地喊他的名字,接着用蜷曲的手指撑起他的下巴。
目光平视过去,林谦鹤轻叹一声,既像陈述事实,也像在向他许诺。
他说:“那是我的剧本,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它能分成两半?”
所以……
自诩头脑清醒的江鹭时转不过弯。
所以……林谦鹤是什麽意思?
“闭上眼睛。”林谦鹤没有回答,只有命令。
江鹭时紧张地吞咽,无比艰难地一心二用,他一边盘算着心事,一边听话地闭上眼睛。
林谦鹤在心里感慨,他怎麽这麽乖。
视线与指腹一并扫过期待的地方,突然,那里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所以……”江鹭时笑着说出自己的发现,“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它们分开,你故意说只有一本剧本,故意给我留出位置,故意叫我到床上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