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鸥让郭锦良不要担心:“没关系,我挺得住。”
郭锦良为他的天真笑了一阵,继续问:“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忘了什麽?”
“忘了……”齐鸣鸥低下头,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不会吧,郭锦良有透视眼吗?这都能看出来?
他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忘了穿秋裤,不过……公司好像没规定必须穿秋裤。”
郭锦良简直不可思议。
忘了吃饭?
忘了穿秋裤?
他怀疑齐鸣鸥忘了带脑子。
郭锦良干脆向齐鸣鸥挑明:“报车呢?”
每架飞机配备了一辆不锈钢手推车,平常收在服务台下面,登机时会摆在廊桥上,上面放着叠好的报纸,供登机旅客挑选。
2号乘务员的职责之一是管理报车,齐鸣鸥回答:“在啊。”
郭锦良冷笑,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了错还要嘴硬。
他刚刚才检查过,放报车的地方放着旅客的行李箱。
齐鸣鸥根本没把报车收回来,江鹭时也忘了这件事,报车被落在廊桥上!
他就说应该由他当乘务长,现在好了,犯下这麽严重的错误。
“怎麽了?”
有旅客把饮料洒在衣服上,江鹭时帮忙处理完,回来正看到郭锦良把齐鸣鸥挤在舱门边,怒不可遏地兴师问罪。
郭锦良迫不及待地把江鹭时叫过去。
他一直没能抓到江鹭时的把柄,但谁让他是乘务长,抓到组员的错处也是一样的。
况且在这件事上,江鹭时确实负有监督责任。
郭锦良说:“他把报车落在廊桥上,你是怎麽当乘务长的,这麽长时间都没发现?今天落个报车,下次呢?有没有把手册放在心上?”
同样的一张脸,差不多的口吻,在时空穿梭中交织重叠。
江鹭时仿佛回到放单飞的飞机上,他站在齐鸣鸥的位置,被郭锦良无休止地数落。
时过境迁,江鹭时不会再怀疑自己,也不会再惧怕眼前的人。
他说:“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小齐平常是马虎了一点,但对待工作绝对不敢有一点怠慢,今天的他特别认真,我看着他把报车收回来的。”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齐鸣鸥,他根本没去拿报车。”郭锦良用手一指,“不信你自己看,那里放的是什麽?”
江鹭时没去看,他只是奇怪:“您说您一直盯着齐鸣鸥,所以……您明知道他没去拿报车……也不提醒一下?”
“我……”郭锦良哑口无言。
江鹭时没说实话,齐鸣鸥确实忘了报车,是他在关门前想起来,把报车拿了回来。
原本放报车的位置放上了旅客的行李,江鹭时只好把报车放到其他地方。
没想到阴错阳差,引得郭锦良这条恶狼露出了利爪。
当江鹭时把报车推到郭锦良面前时,郭锦良就知道,自己完了。
江鹭时笑着摇了摇头,似叹非叹:“原来您就是这麽做□□的。这次落报车不提醒,下次呢?你有没有把公司利益放在心上?还是说……您只在乎个人恩怨?”
站在公司角度,管理层们可以容忍一个作风严格的□□,却不能接受一个冷眼看笑话的同事。
身为□□,郭锦良的首要职责是为学员保驾护航,他却背道而驰,只在乎能不能通过打压学员树立自己的权威。
今天的事有摄像机记录,相信公司高管们看过後,自有一番评判。
事实是,一直以来,不断有人向公司举报郭锦良在乘务员考试丶晋升中收取好处,再加上今天的事,江鹭时相信,郭锦良的好日子到头了。
“江江,谢谢你。”经历过大起大落,齐鸣鸥抱着江鹭时大喊,“呜呜呜,好可怕,差一点就被郭锦良赶下飞机。”
江鹭时还是那句话:“放心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