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自由了,以为自己成功而又不受管制,成为了自己和他人命运的主宰。
十五年前,他们一家四口去国外旅游,误入了家族斗争的地盘,在那里,她其实遇到了她的生意“夥伴”。
他们抢走了她的儿子,就是直接的抢,作为一种警告。
她太恐惧了,所以她随手抱住了一个小男孩,假装自己是精神失常,蒙骗自己的丈夫全家,连自己都骗。
回国之後,韩轲曼几乎是断尾求生一般放弃了自己的“生意”,又恰好,十八的李思晚已经有了忠实的追随者,所以,很显然,她们直接完成了某种意义上权力的传承和交接。
韩轲曼丧子失心,成为了疗养院的常驻病人。
李思晚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人,搭着从前的线,疯狂扩张生意。
树大招风,李思晚为了自保,选中了赵云帆作为自己洗白的跳板,就像韩轲曼紧紧抓住林成栋这棵大树一样,她也想紧紧抓住赵云帆这棵救命稻草。
只不过,没那麽顺利。
赵云帆确实好骗,也有真心,也能做到对往事毫不在意。
可是还是不一样。
赵继海是牺牲的烈士,他的交际圈子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公安机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黎崇这样的人精。
她不敢选,所以选了另一个一定不会和这些人産生交集的选择,那就是赵云帆的生父,赵寻海。
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在蠢货的眼皮子底下仍然可以养精蓄锐,即便有些麻烦事也还有一个会愧疚的赵云帆兜底。
几乎完美的选择。
她的故事从第一句话到最後一句话,都让林昭宇说不出话。
他直接开口:“那你现在为什麽自乱阵脚。”
契机是什麽?
平稳的生活不是很稳定吗?
没有人怀疑她们两个。
李思晚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你不知道吗?韩轲曼的儿子回来了。”
她整个人开始颤抖。
恐惧,疼痛。
异常的恐惧。
“晸宇吗?”先说出名字,再询问确认,“她还有别的儿子吗?”
李思晚没想到林昭宇那麽冷静,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家里有一个替代品了,谁知道不是下一个替代品呢?
楼下守着的那个人走上了,看了一眼时间开口:“林先生,请带着康小姐离开吧。”
林昭宇看着他:“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那取决于李小姐愿不愿意回答你。”
中规中矩的回答。
“不是问他。”他伸手,用力掰开李思晚的手指,把刀抽出来。
鲜血淋漓。
他拿着刀,弯腰扣下来椅子下面的手机,然後站起来,越过她们两个。
把刀对着看守的人。
“如果我不来这边,会怎麽样?”林昭宇也背着光,等着手机对面的回答。
那边的人轻轻笑了一声:“都一样。”
“什麽意思?”
“其实去哪都不重要,你不管去哪边都可以听到这个故事,只不过侧重点略有不同。”
“那赵云帆呢?”
“那就看他的运气了。”电话那边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道,“不过,你有创伤後遗症吗?”
没头没尾的话题转移,电话挂断。
看守的人箭步冲上来,一掌打掉他手里的匕首,另一只手接住,毫不犹豫夹在他的脖子上,同一个位置。
李思晚的血在他的脖子上,和他自己的血混在一起,婚礼逐渐开始变得沉重。
李思晚呆滞地往悬空的位置走,在她一脚迈出去之前,有枪声响起,在他眼前,她的头颅被贯穿。
林昭宇的呼吸半停滞,他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一瞬间就被回忆起来了全部,无法呼吸,只能出于求生的本能按住自己的脖子。
整个人都倒在地上,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只能听见自己逐渐衰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