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默默地别过眼去,心累地想道。
就是这幅平静的样子,才最容易让人産生“明明是他先把我拉进游戏的,凭什麽他可以全身而退”的念头。
他这脆弱又坚强的部下,看来真的很容易把人逼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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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口黑手党的路上,望月秋彦忍不住和沢田纲吉搭话。
“这叫我以後怎麽捉弄降谷长官和诸伏君。”望月秋彦的口吻遗憾,试图在事情变得不可控前把事情掰回正轨,“这麽一想彭格列还是有优点的,至少大家都不喜欢男人,不会发生尴尬的事。”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那个,望月君,其实我以前说的……”】
望月秋彦慢悠悠地走着,他一只手插在口袋,一只手把买的东西抛啊抛:“别说了,我都记着呢,虽说沢田君您现在已经倒霉地变成背後灵了,但您以前作为首领说了什麽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沢田纲吉:【“嗯……其实也可以不用记那麽清楚。”】
“这莫名其妙的重生确实锻炼了我。”
望月秋彦坚定。
“以前和六道骸待在同一个房间三分钟我都要和他打起来,现在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待在人多的地方了。这不是变强是什麽。”
沢田纲吉:【“……”】
你还不如和他们打起来呢。
沢田纲吉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麽纠正对方。
虽说大家尊称他一声教父,但实际上沢田纲吉的恋爱经历为0。国中时期废柴到不敢和心上人搭话,继承家族以後巴结的人倒是多了。
沢田纲吉那时刚上任不久,经常不动声色地拒绝一些别的家族送来的礼物,直到有人辗转到望月秋彦那里,沢田纲吉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一点。
天知道陪心上人吃饭吃到一半,对方纠结地说出“您的情人送到我这里了,我应该养在哪里”是什麽感受。
反正Reborn逢年过节就拿这件事出来嘲笑他一遍,说这就是待人太宽容的後果。沢田纲吉当时就叹了口气,把人打包送去了瓦里安,据说斯库瓦罗当晚就提着那堆礼物,暴怒地跑人家家族里去打人了。
西西里的教父恩威并施。那天以後,就再也没人大着胆子,自作主张地给沢田纲吉送礼。
沢田纲吉闭眼,清醒地认识到,如果现在直接纠正望月秋彦,他可能就会因为被骗了这麽久生气,又把自己扔回保险柜里放着,放着倒无所谓,但不跟在身边的话实在很不放心。
“辅佐官,您回来了?”见到望月秋彦,门口的黑蜥蜴似乎有些惊讶,“太宰大人和中原大人也刚回来。”
“太宰和中也?”望月秋彦顿住,“他们两个一起?”
自从昨天晚上地下监牢遭到突然袭击,现在太宰和中也的组合已经被拆开了,非紧急情况,必须有一个人要留在本部,以便啓用应急方案。
望月秋彦後退了两步,擡头看向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一个雨,一个岚。
现在用上雾的幻觉了是吧。
估计不是六吊花,可能是白兰派来扮作太宰和中也其中的一个,好趁机从他这里拿走铃兰的玛雷指环的。
砰的一声,看着打碎玻璃飞出来的东西,望月秋彦惋惜地收回目光。
那太宰那惹人生气的样子,中也能看不出来吗。扮成太宰又不会让中也手下留情,只会被他找到理由一脚踹飞。
“不用管了。”望月秋彦从震惊的黑蜥蜴身边走过,“以後就算是干部也要记得对口令,记不起来就别让他们进去。我去看下首领。”
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战斗体系,要开发出识别火炎的系统还需要一段时间。
望月秋彦从电梯里走出,录了指纹,又回答了几个问题,才在其他人的陪同下进入首领室。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过来,森鸥外头也不擡,听见推门的动静也还在处理文件。
“中也也成长了很多啊。”说完这句,森鸥外才略微掀起眼皮,“其他人出去吧。”
护卫队的成员愣了下:“但是……”
“就算望月君是假扮的,我一个人也够了。”森鸥外的语调散漫,语气里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
又看了望月秋彦一眼,护卫队的成员低头,毕恭毕敬地关上了身後的门。
“又去约会了?”森鸥外放下笔,好笑地问他。
“您这不是很清楚嘛。”望月秋彦站在门边,闻言唇角带着轻浅的笑,“北条君说明天会将文件处理好,但我想您明天会让别人去,不是吗。”
“我的表情有这麽明显?”
森鸥外平淡地问道。
“望月君,姑且问你一句,你对卧底的态度是什麽?”
“既然爱丽丝没有过来抱我,那就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
望月秋彦回复,瞥了眼出现在身後的人影。爱丽丝脸上那种可爱的表情消失了,她抱着巨大的针筒,针尖指向他的後背。
“既然是卧底,那就按处理卧底的规矩行事。”
森鸥外阖眼,轻轻地笑了笑:“培养部下,就是要将他们安置在合适的位置上。如有必要,用完就丢,只要是为了组织,再惨无人道的事情也要去做[1]。”
深紫色的眼睛在夕阳的映照中呈现红酒般的光泽,森鸥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交叉,下巴悠闲地抵在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