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年前的工作组吧?”
老李坐直了身子,看着他解释道:“我跟你说过的,一组分两拨,一明一暗。”
“嗯,我知道,然后呢?”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问道:“明的都回去了,也提交了工作报告,暗的还在?”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老李懊恼地点了点桌子,皱眉讲道:“我当时跟你现在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这些瘪犊子。”
他咬着后槽牙讲道:“明的是回去了,暗的是刚回去。”
这么说着,他还点了点李学武放在桌子上的批复文件。
“这个杨骏绝对知道些什么,他是摆了咱们一道啊。”
“图意个啥啊?”李学武好奇地问道:“红星厂晋级了,他还能拦着您进步?”
“癞蛤蟆爬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李怀德气的一捶桌子,不过没怎么用力,眼神锐利地讲道:“这是一套组合拳。”
“您的意思是说……”
李学武瞬间明白了老李话里的意思,眼神向后面一瞥,问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李怀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气压抑地讲道:“暗访工作组掌握了一些我和程开元的情况,并就此进行了深入调查。”
“!!!”
李学武眉毛一挑,虽然没有说话,可惊讶和意外的表情很是明显。
老李也是很郁闷,敲了敲桌子,目光看向了窗外,幽幽一叹,道:“工作不好干啊。”
“接下来的程序你应该能了解了。”
“关系不大吧?”李学武当然理解老李说的程序是什么,“找您谈话听着就是了,既然都走到这了,还能往后退咋地?”
“你说的对,”李怀德点点头,缓缓地说道:“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了。”
干业务工作的,或者掌管一个企业的干部,哪有不背处分的,这是常态了。
想干事业,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
李怀德讲的程序无非是先过去谈话挨骂,接受批评和自我批评,然后妥协一部分人事、财务或者管理上的压力和职权。
这是作为他在企业晋级和组织管理关系调整的关键时期处理程开元,打乱上级部署的一种惩戒。
虽然红星厂执行的是内部纪监管理,但上面追究的是他的管理责任。
这个真没处说理去。
你说不处理程开元的案子吧,这叫包庇。
你说处理了吧,上面又要追究你的管理责任。
两头堵死你。
但关键原因不在于案子本身,李怀德督促这个案子的落地,也是为了削弱程开元。
所以老李遭雷劈并不冤,杨骏的故意使坏也是针对的这一点。
李学武给出的安慰理由也很明确,该争的还得争啊。
老李也明白这一点,这个雷没法躲。
上面看不得他春风得意翘尾巴,既然要用他,就不会任由他长歪了。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要不修艮啾啾嘛。
老李的任命没有问题,该进步还是会进步的,敲打不会敲碎了骨头。
但程开元可麻烦了,刚挨了收拾,现在又来了一道回马枪。
不过李学武也在想,上面是不是有意为之,一般这种查不出大问题的小问题组织谈话提醒一下就过去了,不会叮叮当当地敲。
这次这么狠,不仅仅是晋级的缘故,可能还有给程开元一次机会的原因。
对老李不可能敲狠了,否则会耽误事。
但对程开元完全可以敲一敲,或许还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有些人就需要振聋聩才能惊醒,重拾信心,精勇奋进。
得,杜主任也是个记仇的,老李不做人,他也来了一招草船借箭。
且等着吧,老程这一次职级不会提,但职权不会落,兴许还要加担子。
什么样的干部最能干?
孔捷说过,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