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真是神霄绛阙一样,十分富丽,比春朝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入门便是十二扇紫檀木嵌螺钿屏风,屏中花木以珊瑚珠和美玉镶嵌,这是太后赏赐给苻晔的。房间四角悬着茜霞纱宫灯。鎏金缠枝牡丹的卧榻上悬着的宝相花帐垂坠如流霞,那卧榻光看起来就是富贵香软。他送他的那幅张弥的《李夫人簪花图》挂在墙上,下面翡翠花觚里插了一堆时下的繁花。
收拾的很漂亮。
苻煌抬脚进去,苻晔随后就将房门关上了。
苻煌道::“我咳疾未愈,你收收你的邪念。”
苻晔:“……”
没想到苻煌会这么直白地挑明,他倒是红了脸。
苻煌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看到了窗下放着的他送他的那盆绿兰,养得倒是很好,比一个月前高了许多,此刻夕阳金辉照在上头,很水灵。
他走到他书案前,书案上摆了个五彩甜瓜壶,一个红彤彤的积红釉双柿子水注,精美可爱无比。
看得苻煌爱意泛滥。
实在很合苻晔的性子。他就好这些精美艳丽的小物件。
他又去看他书案上的纸稿。
墨香很浓,应该是才写的。苻晔字体进步很大,他最近很爱柳公的字,鸾跂鸿惊之态,非常合他潇洒不羁的性子。
他还在旁边弄了个书架,上面摆了不少书。
苻煌一一看过去,问:“没有杂书?”
苻晔说:“什么杂书。”
苻煌说:“春宫画。”
苻晔:“……没有。”
“你身子弱,少看。”
“你以前不还给我找?”
“那是以前,怕你出去招蜂引蝶。”
苻晔抿了嘴唇,微微歪头问:“现在呢?”
他听出他语气幽微,明显带了点勾人意味,不过依旧回他说:“现在有我了。”
苻晔:“……”
他就脸红了,说:“有你跟没有一样。”
苻煌看向他,半天道:“都说了,我有咳疾。”
“我给你看看。”
他说着就要上前来号苻煌的脉。
苻煌就将手抬起来,由他号。
他脉息是有点问题。
他手腕真不算细,筋骨都很明显,那大手真好看,手指有些苍白的病气,但修长洁净,以至于射箭导致的血痕很明显。
苻晔捏着他的手腕不松开,抬头说:“你心跳好快。”
他真是,不知死。
苻煌朝他走了一步。
苻晔仰着头看他,眼中春,情似乎连遮掩也懒得遮掩,都漫出来了。
“我里头穿了你的衣服。”他说。
苻煌额头轻轻地跳,半晌,伸出手来,用食指和中指勾住他的领口,拉开。
里面就露出绣着金龙纹的内衫。
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里面居然穿他的衣服。
苻煌垂下眼,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气氛一下子也跟着变了。此刻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花窗吹过来的夏风,也是热的。
苻晔仰着头,苻煌太高了,他得仰头才能和他对视。
这张带着些许病色的瘦削的脸,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英俊。他都想用嘴渡他些生机。
“你嘴唇好干。”苻晔说。
苻煌再难拒绝,说:“嘴巴闭上。”
苻晔一愣,脸就红透了,然后很乖顺地闭上了嘴巴。
他这样像要承受雨露的模样真美。
他早知道他会叫人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