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雨果然停了。
苻晔被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应该是老太太在隔壁厨房做早饭。
他睁开眼睛,窗帘没拉,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春雷滚过的晴空,天蓝的像一块玉。
他起身坐起来,才发现苻煌进来过。
被褥衣服都在旁边叠好了放着。
他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起来洗漱,客厅没看到苻煌,以为他在洗手间,结果洗手间也没看他人。
老太太说:“他出去散步了。”
又问他:“昨天的雷声你听到了么?好大的雷。”
她话音刚落,苻晔就听见外头的电子锁滴滴响了两声,扭头就见苻煌开门进来了。
他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帽子还在头上扣着,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看他。
只是看一眼,苻晔心跳就快的不行,是将他淹没的甜蜜和喜悦,以至于让苻煌看起来都和从前不再一样。
他看到了他的另一面,或许是只有他看到的另一面,侵略性极强的,强势的,激烈的,不容拒绝的,和从前沉稳的,包容他的,他认知里的哥哥一样的苻煌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氛围,一下子就全都变了。
苻煌也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一样。
一夜之间,一切都不一样。
他看到苻煌手里还拎着个医药品袋子,于是跟着苻煌进了房间,问:“不舒服?”
苻煌说:“一点抑制剂。”
苻晔关上门。
苻煌将药袋子放到桌子上,又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
“不管用了?”苻晔问。
他指的是他的衣服。
苻煌说:“你也太低估自己了。”
苻晔就不说话了。
他想起他们初中生理课上好像学过,Omeg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alpha,也可以叫他们更难控制自己的行为,更躁动。
厨房里还有油烟机的轰隆声,油锅滋滋的声音,以及木铲触碰到锅上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苻晔往后退了两步,靠到门后,看着苻煌。
从前他的气味可以安抚他,如今反过来了,他尝过了他一点甜味,气味就再也满足不了他。
苻晔双手倒抵着房门:“……要几天?”
苻煌看了看他,说:“两三天。”
苻晔点头。
他当然想帮助苻煌度过易感期,但有点害羞,从前有多爱挑衅,如今就有多害羞。二来奶奶也在家,他们俩也不可能真的发生什么,如果只是拥抱接吻,可能会适得其反,叫苻煌更难受。
不过他其实是想这样“折磨”一下苻煌的。
他单相思了太多年,以至于如今仍有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太顺遂,想要一些亲密的接触,抚慰也折磨彼此。但他也只是想想,他是舍不得。
隔壁油烟机的声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