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欲与你做口舌之争。”文冬术表情颇为冷淡,“我本以为你拒绝同来是不愿意攀附权贵,还在心里颇有些敬佩,谁知请帖发到手里,上头却赫然写着郎君的名字。我素来只结交坦率笃信之人,若你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这交情作废也罢。”
谁知罗月止看他这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倔样儿,反倒忍不住笑出声来。
文冬术眉头蹙紧:“你笑什麽。”
“我笑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与我一位朋友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罗月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挺好,我同样喜欢结交坦率笃信之人,自今日起,我便认认真真把文掌柜当作朋友了。”
看文冬术的眼神,他仿佛以为罗月止热昏头了,在这儿说胡话呢,好像恨不得当场拿艾条烤烤他。
“你别生气啊。我可没有背着人去讨好延国公。”罗月止解释道。
“我与公爷早就相识,他那时候都还没封爵呢。正是害怕误会,当日在开封府才没有将此事明说。”罗月止也算是在说实话。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早已知晓连环画背後有我的操作,怕是觉得我反正我与此事有关,才将我的名字也填进请帖里……我也是昨天下午收到帖子才知情的。这不算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吧?”
“当真?”文冬术问,“既问心无愧,在开封府时明说便是,有什麽可误会的。”
“您和公爷认识是好事,而我却不一定。”
罗月止眨眨眼,苦笑道:“我倒是想说呢……可你想想赵判官当日反应,还觉得我不该谨慎吗?我一个身若浮萍的小商贾,若大言不惭说什麽与国公爷相熟,岂不是要把他气得够呛,当场把我带回衙门里揍几板子,好好治一治不循礼法的大罪。”
文冬术觉得他的解释还算过关,态度缓和一些:“如果当真像你所说,你今日来,他更得看不惯你。”
“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罗月止一边说话一边陪他往国公府门前走,“公爷他写请帖之前,也没问过我的意思不是。”
两人步上延国公府门前的石阶。
罗月止擡头发现,等候在门外的并非倪四,而是张小籽。看来他近些天还算安分守己,正是重新被啓用,安安稳稳呆在了新地盘上。
“文郎君。”张小籽躬身作揖。
他转向罗月止後又是一礼,那躬身的幅度大的,恨不得把脸贴到膝盖上去,“罗郎君!”
“最近睡得好,眼下青黑比上次看要轻多了。”罗月止看他忒紧张,随口寒暄了一句。
“托郎君的福。”
张小籽面上一本正经,实则心中咚咚咚打鼓:这人果真是不能小觑,这城府深的,都看不见底了!
上次见就跟他说什麽睡得好不好丶眼圈黑不黑,这次又提,不就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忘了之前的事,如果再敢对他不尊敬,就让他以後再也没有好觉睡!
好深沉的心思,好隐晦的手腕。他以前怎麽会觉得他好欺负呢!
张小籽整个人都紧绷着,一脸严肃地把他们请进门。
“这仆使怎麽如此怕你?”文冬术问。
“有麽?”罗月止无辜回想。他还挺亲切的吧?
府院之中,赵宗楠说是坐在桌案前练字,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一张纸都没写完一半。直到他听见倪四在门外通报,说罗郎君和文郎君已经到了。
他很快站起身走出门去,与平日里走路相比,步履稍显急促:“在厅里了?”
倪四很少看到他这麽急,又觉得也算是有所预料:“正是。”
话音还未落,便见自家公爷直接越过自己往前走去。倪四赶快跟上。
可到了门口,他反倒不急了。倪四亲眼看着赵宗楠站在门外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在等待什麽,片刻後方才擡步进门。
慢条斯理的,仿佛刚才火急火燎的另有其人。
罗月止第一个察觉到门外来人,擡眼看过来。
倪四悄无声息站到一边,有意观察,发现公爷同罗郎君眼神接触之後,俩人便盯着对方看了好久,仿佛是有话要说,又像是脑子发空了,齐齐发起呆来似的。
倪四暗自摇头,心说古时候的钟子期和俞伯牙丶范巨卿和张元伯,怕都没这一对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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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挺会嗑的,倪四郎君。
都会找代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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