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处处都是住过人的痕迹——角落里放了两张床,中间用木板和布帘隔起来了。
靠左的床边堆了不少书,隐约能瞧见些“秘传”“心经”“秘典”等一类的字眼。
右边则整齐许多,放着个高大的瓷瓶,里头插了不少画卷。
床边墙上裂开了几条缝儿,都用纸揉成的团儿堵住了。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池白榆的注意力突然被一个小巧的物件儿吸引了过去。
是两只纸鹤。
一个迭得很规矩板正,就是标准的纸鹤模样。
另一个堪称“乱七八糟”,极丑,迭这纸鹤的人还煞有介事地往它头上点了两个黑点儿。
简直和沈见越画的纸鹤有得一比。
腹诽了这么一句后,她移开视线,踩着了下楼的楼梯。
从楼梯下去,空间陡然宽阔起来。
这底下原来是间庙。
规模中规中矩,不过也和阁楼一样,光线很暗,破破旧旧的。
四根朱红的柱子已经有些褪色了,地面蒙灰,角落结着蛛网。
正中间摆了尊快有房顶高的木像,面容年轻。
木色的脸庞上刻着长眉细目,眼睛里混黑一片,没有眼白。
他在笑,不过因为那双眼睛太过细长,又弯如银月,总显得有些诡异。
木像盘坐着,身边围了条细长的灰毛狐貍。
那狐貍也咧着笑,露出尖锐的犬牙。
池白榆见过沈家二子化狐时的模样。
虽然都没完全化成狐貍,但也变出了狐耳狐尾,瞳色间更是融进淡淡的金芒。
但盘在木像边的这条狐貍却不一样。
眼睛一片洞黑,瞧不见丁点儿光亮。一旦看得久了,总有些叫人发怵。
池白榆没看一阵就觉得心慌,忙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道人忽然开口:“既然已经到了此处,那便玩得尽兴。三日后,贫道再来。”
等会儿!
“嗳你——!”池白榆一下站起来了,抬头对着上空问,“你去哪儿?”
无人应声。
真走了?
她又唤了两声,可依旧没人应答。
这什么意思?
就让他们三个在这庙里待上三天?
“他不会回来。”述和已经找到椅子坐下了,仿佛多走一步都会要他的命一样。
他是一贯的疲累,出乎意料的是,沈衔玉的状态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面无血色,唇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