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我不知道赵正生跟您说了什么,但您应该是理解错了。”
周应川眉眼淡然,嘴角挂笑,礼貌地跟他们示意,就走了,梁浩看着周应川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李水源!你他妈搞什么?!你不是说他是你妹夫的亲儿子吗?这关系没拉上,还把人得罪了!你这不是瞎出主意吗?!”
李水源也急:“赵正生,这些年我也帮了你不少,现在我急着用钱,你去跟你儿子周…”
赵正生刚想推开了李水源去追,一低头,余光在桌上没封紧的信封里撇见一张熟悉的条子,边角已经泛黄了,就跟着塞在那摞百元大钞的最上头。
赵正生起身的动作一滞,他寻着那张条子,竟然是当初让他周应川赶紧搬走,随手打发他的那三千块钱的字据,原来…他竟一直都没去支。
梁浩在李水源身上算栽了跟头,马屁拍在马腿上,他为了这次贷款能顺利批下来,连小舅子的关系也托上了,好不容易七拐八拐才找到了周应川…他怎么不知道集体土地不能抵押?但现在市场环境混乱,不较真,谁去管?
这可好,本想露脸,倒把屁股露了,梁浩下午提前派人去把工地上催债的工人全拉去卡拉OK的先安抚住,又带着人来请周应川去看进度,周应川也没驳他面子,下午带着人去了。
许塘睡醒了,就给孙鸣的房间打电话,孙鸣没一会就来了,知道他要去温泉,给许塘在包里翻出小泳裤,又给他找毛巾。
“许塘,你的相机还要带吗?”
许塘正在洗脸:“不带了,周应川说没电了,要充电呢。”
收拾好,孙鸣就带着许塘去酒店的温泉了。
培江酒店的电梯有点小,许塘说:“小孙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中午真的是跟你开玩笑呢。”
“我没生气。”
“我就知道…”许塘笑眯眯地:“我就知道你肯定没生我的气,那你晚上跟周应川说下啊…”
“跟周哥?说什么?”
“就说你没生我气,这是他给我布置的作业呢。”
电梯门开了,许塘还嘱咐道:“小孙哥,你别忘记了…”
孙鸣还纳闷,说这个干什么,反应过来,估计是中午周哥“教育”他了,许塘这是让自己去帮着“销账”呢。
春城酒店看的出来就是比着申州那边的酒店建的,但也就外头光亮,里头一比还是差的远,说是温泉,其实就是酒店砌的几个泡澡的大池子,还说运来的是山泉水,孙鸣看也够呛。
他找了个安静的池子,和许塘换完衣服就泡进去了,许塘往下一沉,吓了孙鸣一跳,连忙伸手去捞,还没捞到,许塘自己就又冒出来了。
“也就一般啊…小孙哥,感觉这儿还没万豪的好呢。”
许塘看不见外观,倒是孙鸣这两年跟着他,见了不少世面。
“那当然了,万豪单去一次就要三百八,这儿最贵的套房,住一夜也就六百多人民币。”
这价格能赶上培江本地人快两个月的工资了,许塘听了没什么感觉,他歪着脑袋,有点无聊,泡了一会儿他就不想泡了,孙鸣又带着他出去,换好衣服坐下,孙鸣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个果盘。
许塘一边吃,听见大堂那边有动静。
“小孙哥,那边在干什么?”
“有几个人在打台球。”
“什么是台球?”
“就是拿杆子在桌子上打的球…”
孙鸣忽然有点肚子疼,跟许塘说:“许塘,我好像要拉肚子,你在这儿别走,我去上个厕所。”
许塘点头说好,孙鸣看男厕所也不远,就赶紧去了,台球桌那边,有五六个年轻人正围着桌台打台球,握竿的那个年轻人精瘦,打飘了,空杆。
“操!”
他从兜里摸出两百块钱摔在台球桌上。
“再来一局!”
旁边有人劝:“承哥,咱一下午输不少了,要不到这儿吧!别玩了…”
“你别管,老子今天不光要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还他妈要翻倍赢,赢不回来老子不姓赵!”
他们玩的是靠着游戏规则简单而迅速风靡大江南北的单花色,谁先打完手中的球谁赢,赌注有大有小。
和他打对手的男人满脸络腮胡,搂着个女郎:“继续玩可以,但是不是先把前头的账给结了?上次那五万块钱…”
“操!都说了,我爸是厂老板,他有钱,我还会赖账不成?!跟他玩的比,老子这都是洒洒水…整天催催催,还不够扫兴的…!”
赵业承把杆一摔,又看见一旁穿着暴露的女朋友:“谁他妈让你穿这么绿的?!真晦气!赶紧去换了!滚滚滚!”
女孩被他凶恶的话语吓哭了,捂着脸跑了,赵业承撸了把短发,摸了根儿烟叼在嘴里,突然,他目光一晃,在对面的卡座里晃到一个人影。
一旁的小弟问:“承哥,你看见谁了?”
“操,好像是熟人…”
赵业承的目光像融化的蜡,粘在那道人影上:“操,我是不是眼花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跟你说,在那个人民广场办的晚会上,我在台上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
许小塘:(此刻从书包里拿出小本本)“给小孙哥道歉”划掉,完成作业。耶嘿。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
若问为啥
许小塘(乖巧无辜):我哥叫我道歉,又没叫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