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是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拉住他的手,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朝林栖的方向瞟。
“顺路。”
傅寒洲截断姑姑探究的目光,视线落在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她和许颖交谈甚欢,嘴角漾起两个浅浅梨涡,眉眼弯弯,隔着鼎沸人声,笑得肩头轻颤。
“既然来了就一块坐会儿……”
老太太见他微微愣神,拍拍他的后背出邀请。
“好。”傅寒洲爽快应承,匆匆收回视线。
老太太喜笑颜开,拉他坐在主桌,给他一一介绍全桌的同事。
傅寒洲大方得体,礼貌向大家问好,并举杯敬酒。
传奇人物站在眼前,全桌之人肉眼可见的拘谨。
航院的老教授喝多了,看见傅寒洲想起自己啃老的儿子,抱着茅台瓶踉跄扑来:“傅总要是我儿子,让我现在闭眼都甘心……”
“您过奖了。”傅寒洲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聆听醉话。
不知何时林栖来到主桌,他余光瞥见林栖贴心地给老太太倒果汁。
室内温度高,她已然脱掉外套,只穿了件浅灰色圆领针织衫,长挽在脑后,清冷中透出慵懒的随意。
她微躬着身子,浅灰色针织衫微微上移,露出纤细莹润的手腕,似月夜下的冷玉。
袖口缓慢上移,爬出一条白色疤痕,意识到什么,她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匆忙将衣袖往下扯。
傅寒洲眉头蹙了蹙,黑眸闪过讶异的涟漪,握住酒杯的手暗自收紧。
见他疏离中透着谦和,众人大着胆子与他攀谈起来,前来敬酒的女孩们掩饰着雀跃,低声和身边人巧笑交谈。
见席间有怀孕女性,傅寒洲吩咐服务生把红酒换成鲜榨橙汁,收获一片赞许。
许颖的冷笑和林栖失血的指尖,尽数落在他眼底。
看起来多么彬彬有礼,气质矜贵,平易近人。
只有林栖和许颖知道,他并非如此。
上位者自带优越感,惯常俯瞰众人如蝼蚁,不过是有人擅长伪装而已。
许颖和林栖默契对视,她咬着牙低声说:“虚伪!”
“好了。”林栖碰了碰许颖胳膊,示意她不要给老太太添堵。
许颖秒懂她的意思,没再犯倔。
“老太太,我敬您,祝您年年十八。”许颖笑得像朵花,又补了句:“我干了!您喝点果汁意思一下就好。”
说罢,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呦!这小嘴抹了蜜了……”老太太乐呵呵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
“对啊!您老要尝尝吗?”许颖厚着脸皮嘟起嘴巴。
“你呀……”
老太太笑得直不起腰,众人哄堂大笑,打趣许颖没正形。
可能气氛使然,站在老太太身侧的傅寒洲也勾唇浅笑,默默看向林栖清冷的脸庞漾起梨涡,眼眸像刚剥壳的清透荔枝。
竟有霎那的恍惚。
只是在瞥见他的瞬间,那笑意不动声色淡了。
林栖无心理会那道落在身上的视线,笑盈盈捧着酒杯:“愿您岁岁安康,长命百岁。”
朴实无华的贺词,却是自肺腑的祝愿。
老太太点头,笑着泛起泪花,“栖栖,我希望你心想事成,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