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你先别急,也许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我将我的疑惑告诉了身边的女人,但刘忻媛却有些故弄玄虚的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麽对於这烟云十一式,我了解这麽多,甚至从小那一只金玉翠蟾就在我那儿。」
「为什麽?」这个问题我以前问过刘忻媛,但当时并没有得到答案。然而此时她一提起,我猛然想起了这烟云十一式曾经是和衷社里面重要成员的信物,难道说这刘家,也是和衷社的人?
不过很快,刘忻媛就打消了我的想法。只是等女人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刘家得到这个玉蟾的经过,竟然也牵涉到了当年那一场生在教堂里的和衷社的内乱。
那一场和衷社里的权力斗争,我只是在两个地方听过,一个是雪琳的日记里由丁伯讲出,而另外一个,就是此时身边的女人。
「在刘家的历史上,一共做过两次的军火生意。我手中的蓉城军械厂算是第二次,而在很多年前,我们刘家还做过一次军火生意。但是在当时,腐朽的清王朝地方军政府对於注册经营的民营军火生产商都是吃干捞尽。因此在当时的军火商,一般都只会最多将自己生产的一半枪支数量上报,而剩下的,则通过黑市流入了民间。」
「不过其实在那个时候,黑市的交易也是由地方把持着的,甚至比起官方经营,地下的黑枪交易要更加的严格。通常来说,地方要求我们单笔生意不能过十条枪,而大家也在遵守着这个规定。因为一旦失去了军阀的默许,就算无论时再有路子的黑市,也不好做。因此,家里当时售卖枪支的对象,大多还是一些有势力的帮派或者是豪门保镖之类。」
汽车已经进了黑瓦山的地界,陈凤姐妹也按照刘忻媛的计划先下车了。我用一种十分缓慢的度一边开着车,一边听女人接着说道:「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破坏了这其中的规矩。这个人,就是在雪琳日记中那个雪琳的未婚夫张海坤的父亲。也就是曾经和衷社里面黑手团的最高管理者。」
「所以,你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和衷社内部的事情?」
「不。」女人并没有在意我语气中似乎有责备的意思,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看了雪琳的日记两下印证之後的一个猜测的结果。在家父辞世之前,曾经在卧榻上给我说了一番往事,就是这段往事,让我後来能想明白很多。他之所以反复叮嘱我一定要保存好留给我的金玉翠蟾,因为这个东西关系到我们刘家一件很耻辱的事情。」
「什麽事情?」
「你应该知道,雪琳日记中所记录的那一次和衷社的内乱,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清朝晚期,各国军队大肆侵华。於是很多有势力的民间爱国人士,纷纷希望组建自己的洋枪队,希望通过地方的力量抗击外国军队。而在当时,一个姓张的热血青年找到了当时我的曾祖父,也是因为那个青年的热忱,让我祖父甘愿冒险也以低於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为那个青年打造了足足一百条新式火枪……」
「然而,就在我曾祖父对这个青年充满希望,等待着他可以在乱世中闯出名堂的时候,事情,却在一夜之间急转直下。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摧毁的不光是那个青年的家庭,部下的哗变,竟然让刘家的那一批枪支成了这一次灭门的工具。在得知了消息之後,我曾祖父里忙组织了家里的枪手赶到了教堂,然而救下来的,却只有一个婴儿,跟少数几个奄奄一息的的张姓青年的死忠手下而已。」
「这麽说来,当初救下张海坤的,也有你们刘家的人?」
「是啊,要知道,丁伯的师父黎强,虽然也是和衷社一脉。但他们白衣党的宗旨是以政商手段而非暴力手段。因此,如果没有我们刘家的帮助,他们手下完全没有能与黑手团那些哗变的枪手一战的实力。」
「所以这个金玉翠蟾,应该也就是那一次和衷社的动乱中落入你们刘家的手里的吧。」
「是的,那是曾祖父从火场中救出来的幸存者交给他的。关於烟云十一式背後的宝藏秘密,也是对方告诉刘家的。当时那些人已经无力保守这个秘密,因此在将金玉翠蟾托付给曾祖父的时候,他们就消失在了深山里。直到很多年之後,曾祖父才听说在黑瓦山一带,出现过一波啸聚山林,快意恩仇的麻匪。只是很快,这一批人也销声匿迹了。」
刘忻媛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才说道:「而很多年以後,那些麻匪留下的营寨被另外一拨人占领。现在你明白,为什麽我要上门去找胡老三的麻烦了吧。」
我点了点头,但还是颇为担忧的说道:「但此时我们人手过於单薄,这一趟,你还是要多小心一点。」
女人又看了看我一脸谨慎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说:「我们曾经龙潭虎穴都能闯的大警官,怎麽现在这麽谨慎起来了。」
本来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是一句玩笑戏言而已。但是没想到的是听了这句话,我内心却有些复杂,过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们只是已经输不起了。」
我的话,让女人也同样沈默了。不过让她沈默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言语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失落的情绪。而是一声突然的哨响後,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来的那几个拿着老式步枪的懒散哈子。看起来,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触碰到了胡老三山寨在这里布下的暗哨。
通常上讲,胡老三这种规模的麻匪是很少做那些夜里劫道的事情。这几个人,估计也是奉命下山巡视的而已。不过他们这样的举动,倒也证明了一点,就是此时胡老三正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