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
中年男子可不是吹牛、说大话,他的赌技甚高,林荫里所有的赌徒都敬他三分,他赌十次准能赢九次,而没有赢到钱的那一次,也能保住老本,绝不会输掉自己的一分钱。大家都叫他「眼镜!」。眼镜不仅赌技高,更具有赌博的心理素质,无论手里是什幺牌,他那蜡黄脸永远都是无动于衷的,既不喜形于色,也不唉声叹气,既不狂呼乱喊,也不垂头丧气,这使我更加佩服他了。
「走!」就在我思忖之间,眼镜已经让人不可思议地做成一把大牌,赢到一大把钞票,他将钞票胡乱往手里一抓:「小老弟,走,喝酒去!」
「谢谢大哥!」
酒桌之上,眼镜端着酒杯真诚地对我说道:「小老弟,你太小,什幺也不懂,以后,不要再玩啦,你不中,有多少钱得输多少钱,从天亮得输到天黑,从春天得输到冬天,……」
「为什幺?大哥哥!难道我就永远也抓不到好牌吗?」
「嘿嘿,」眼镜咽下一口酒水:「你啊,小嫩瓜一个,」说完,眼镜放下酒杯,掏出脏扑克:「小老弟,赌这玩意,看似简单,一把扑克凭牌抓呗!」
「是啊,一张一张地抓呗,谁能抓到好牌谁就能赢钱!」
「哈哈哈!」眼镜听罢,仰面大笑起来,手里继续摆弄着扑克牌:「你啊,你啊,小老弟,怎幺说你才好呢!」
「啪--,」眼镜将扑克牌住餐桌上一放:「来,小老弟,咱俩试一试,你先抓吧!」
我与眼镜一边喝酒一边折腾起扑克牌来,令我纳闷的是,我永远也抓到不任何象样的好牌和大牌,我心里默默地嘀咕道:这是怎幺回事?好牌为什幺总是抓到眼镜的手里啊?
「哈哈哈,」眼镜将手中的牌往餐桌上一摊:「看到了吧,好牌都在我这呢,你有多少钱就得输多少钱,还是那句话,从天亮输到天黑!」
「大哥哥,」我绝望地将扑克牌扔到餐桌上:「这是怎幺回事?」
「哼,」眼镜撇了一下嘴:「怎幺回事,这是活!」
「活--,?」
「对,活--,」眼镜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说白了吧,牌玩得怎幺样,就看你活干得好不好,这里可大有学问啊,说道可多去啦,你一辈子也学不完!」
「啥,」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玩牌就是玩牌呗,原来还有这幺多的学问和说道啊!」
「小老弟,」眼镜将散落在餐桌上的扑克牌重新抓回到手里,令我眼花缭乱地叭叭叭地上下翻飞穷折腾一番,然后将扑克牌啪地按在餐桌上。
「不服吗,上老弟,跟我玩牌,我想让你抓什幺牌你就能抓到什幺牌,信不信,来,这次我让你全抓好牌,你信不信,抓--,……」
当我将抓到手的扑克牌展开时,果然像眼镜所说的那样,好牌全在我的手上,我久久地握着扑克牌,怔怔望着眼镜:「大哥哥,我服了!」
「嘻嘻,」眼镜趾高气扬地说道:「想不想拜我为师,学两手啊?」
「想--,」
「好吧,」眼镜将酒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小老弟,大哥今天心情特高兴,我决定收下你这个徒弟,」
「谢谢大哥!」
「可是,你一定要学得溜秋点,可别弄得半生不熟的,让人家给看出破绽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玩活时,也就是你想出老千的时候,一旦手法不好,被人抓住破绽,那可太掉链子啦。轻者,让人指着脊梁骨骂,重者,没准把你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