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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杜马兴冲冲地赶到霞飞路十二号公馆,有些急切的他本想马上向陈恭鹏汇报一些情况,但来到二楼社长的房间门口却现此时房门紧闭,他正扣起手指想要敲门时,突然隐约听到房间里面传出一阵细细的说话声,那说话声的语气听上去显得十分严厉,更奇怪的是,嗓音似乎还不是社长陈恭鹏的。
谨慎而狡猾的杜马顿时感到非常蹊跷,忍不住侧过头将耳朵贴近房门想一听究竟,这时却听见「咔」的一声,房门被突然打开了,杜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开门的人正是社长的老佣人梅姨,她佝偻着那副看上去十分老迈的身子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杜马她慈祥地笑着,还十分恭敬地向他弯腰问好,接着便侧过身离开了。
杜马也客气地向她笑了笑,但心中的狐疑却没有消散,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陈恭鹏在房间里大声喊他的名字。
站在门口的杜马不禁微微一怔,连忙回应道:「是,社长。」
陈恭鹏又在里面喊道:「进来吧。」
杜马马上走进房间,看见这位光复社社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阅读着大公报,接着便放下报纸向他问道:「安排得怎么样?」
杜马站到办公桌前回答道:「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八点,在吴淞区的华美浴池,我和姚千树率枪手在那里等他。」
陈恭鹏听到这个汇报,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
杜马的神情看上去却有些疑虑,他问道:「社长,今天晚上的华美浴池可谓是天罗地网,这一点燕双鹰不会想不到,您认为他还会去吗?」
陈恭鹏站起身来十分自信地说道:「虽然我对他并不熟悉,但通过几次交锋,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是个喜欢放弃的人,而且这个人的骨头里有一股傲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此据我判断,他一定会去。」
杜马又问道:「那如果他真的不来呢?」
陈恭鹏却冷笑了两声,用鄙夷的口气说道:「那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杜马还是有些不解,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
陈恭鹏微笑着解释道:「那就说明他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可怕,不过是个胆小鬼,遇到真正的危险便会躲起来。这样的人没有气节,是可以交易的,只要满足他对利益的需要,或者真正让他感到威胁,他就会主动来找我们。」
杜马点头道:「我明白了。」
陈恭鹏又沉下脸来说道:「今天晚上我要亲自到华美浴池去会一会这个燕双鹰,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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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生的事让桔子颇为尴尬,她今天一整天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下午四点才不紧不慢地回到歌舞厅准备上班,但一进舞厅大门便现这里情况有些不对头,弟兄们个个情绪都非常低落,神色间似乎还带着一些恐慌。敏感的桔子立刻就怀疑这肯定是和光复社有关,于是她急匆匆地跑上楼来,在贵宾厅里正好撞见了焦急万分的小锦娣和九头。
桔子连忙向两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锦娣看上去非常慌乱,她顾不上与桔子的嫌隙马上急切地说道:「昨天夜里余茹萍被绑架了,留下一张字条,让我哥今晚八点到吴淞区松兴路六号的华美浴池见面。」
桔子一听大惊失色,叫道:「这是圈套!」
「谁说不是呀!」小锦娣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接着说道:「可我哥他非要去不可,我和九头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听。你想想那些人在大街上都敢明目张胆地袭击,我们这次到了他们自己的地盘会放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