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钊气得要炸。
姜大老爷送走了他,急忙去正院后面的小洋楼找他太太章氏。
大太太从督军府回来,送侄女章清雅去了教会医院,处理伤口。
章清雅昏昏沉沉躺在病床上,大太太寸步不离。
这女孩儿,大太太养了十几年,跟亲生女儿一样。
别说她,大老爷姜知衡也疼章清雅的。
大太太没瞧见丈夫脸色,只是叹气:“清雅这孩子,到底果决。那么一撞,把名声保住了。”
又说督军夫人,“她能爬到那样高位,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人糊涂至极,把颜心那种货色当宝。”
大老爷:“别骂人家了,咱们得罪不起。”
又把刚刚景元钊怒气冲冲杀到他跟前的话,说给大太太听。
“咱们现在怎么办?依照大少帅那暴脾气,颜心竟是当面拒绝了他。”大老爷说,“但大少帅说了,要颜心自己情愿。咱们怎么劝?”
大太太觉得好笑。
就颜心这么个下贱货色,能招惹苍蝇。
把她给大少帅玩!
到时候,姜家再公开出去,看看督军夫人的脸往哪里搁?
再看颜心有什么资格骄傲?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姜寺峤碰都不碰,嫌恶心,景元钊居然想要。
“咱们怎么劝她?劝不了,她懂得拿乔,不会听劝的。”大太太说。
大老爷:“少帅会生气,会怪我们办事不力。”
“劝不了,但我有办法叫她不得不答应。”大太太说。
大老爷:“什么办法?”
大太太就把自己的想法,细细说给他听。
颜心一夜未睡。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前世。
前世的桩桩件件,似开闸的水,奔腾着倒向她,瞬间将她淹没。
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颜心自认没有对不起谁。
不管是做女儿、做妻子还是做母亲,她都尽心尽力;不管是做大夫还是做姜家的太太,她也恪守本分。
祖父曾经一遍遍教她背《大医精诚》,那些话牢牢刻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