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寒暄,直接上了车,王掌柜带路,三辆车,药铺就一个活计来,另外两人都是镇上跑散活租车的,连着车夫,同王掌柜相识久了,也算知根知底,多有合作。
毕竟现在平安堂两间铺子分开了,借调活计人手不可能了。
秋老虎天气也热,不过这次去府县路上很轻松,主要是众人都精神好,尤其是二苗,他没去过府县,之前开垦荒田忙活了一个多月,这会歇一歇不干活出去——
即便是跟着小越哥卖货,学一学做买卖,长长见识,认认路,对他来说都是跟玩一样。
多好啊。
二苗欢快的氛围就带动了整个队伍。
有大黑在,夜里就是在外睡觉,也安心许多,一点风吹草动不对劲,大黑先叫两声,寇长峰就摸着腰间的匕首醒来了。
那汉子忙说他是来撒尿的。
至于真假,岑越没追究,对方跑的很快。
“这狗真好。”王掌柜后来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岑越:“大黑是公狗的。”
王掌柜:“可惜了……”
走了三日到了府县,大黑上了骡车,人一多怕吓着人。二苗抱着大黑摸着摸了摸毛,大黑倒是不委屈,在乡里时到处跑,来的路上也跑的多,休息休息。
“平安堂的王掌柜?”
车队刚进去没多久,就有府县百姓认出来了。王掌柜笑呵呵抱拳回礼,说:“是是。”
“诶呦,我家香料用完了,着急盼着你们来,怎么才来啊。”
“对不住了,我们药堂人手少,出一次货得安排安排。”王掌柜解释了句,又忙说:“还是老地方,明日就摆摊。”
“欸好好,我记下了,明个一大早就过去。”
车子还是租小院,安顿好后,先是休整,照旧请了洗衣做饭的婶子来,二苗本说他来干这个,岑越给二苗第一堂课就是:“你留着精力做别的,洗衣做饭花不了几个钱,再者,你看王掌柜会做这个吗?”
二苗摇头,“那是要有架势吗?”
“上位者可以体恤手下伙计,可以仁厚,可以有人情味,但要有威严,让底下人怕你尊重你敬你,你说的话他能听要服从。”岑越跟二苗说:“你多看看王掌柜怎么处事的。”
“同客人如何打交道,跟底下人又如何打交道。”
岑越以前也是开店做小老板,人和人打交道是一门学问,跟雇来的婶子打交道那更是学问。以前他请人来做活,开的工资自认不算周扒皮,第一位那婶子见他年轻面软,给钱爽快,不到半个月混熟了,就往自己家里拿菜拿肉,干活也开始敷衍了。
他也是栽过跟头的。
姜二苗认真听了,后来就留心看王掌柜。王掌柜知道郎君想培养一个下手夫郎,倒是不吝啬对方学,只是这小夫郎一看他看久了,那拳头沙包大的寇长峰也看他。
王掌柜被瞧的冷汗下来,快吃不消了。
好在对方就光看,也不会动手——王掌柜后来这么说服自己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掌柜安排伙计麻利出货,二苗和王掌柜说有什么活可以吩咐他,他想学可以干的,王掌柜一想,也给安排了。
岑越则是带阿扉去了荣和堂。
荣和堂大早还是有人,府县是比镇上热闹,看病的人也多,不像青牛镇,药堂早起开门,一个月二十多天早上都冷冷清清。
小邹大夫的坐诊处,还是没什么人,都奔着邢、赵两位大夫。
岑越跟伙计说找小邹大夫。
“你们直接过去吧,那儿没人。”伙计道,神色对小邹大夫平平,也没几分尊重。
岑越点点头,和阿扉找到了邹长青的坐诊处。
“是你们啊,我刚看见你们了,正要喊你们。”邹长青喊了人,招呼二人坐。
岑越说:“许久没见,这次出货带阿扉来看看病。”
“他脑袋上的伤——”邹长青露出苦笑,说:“这个我没法子,一会等赵大夫闲了,我去问问他想没想出来。”
“他身体如何?”
岑越说:“阿扉身体很好,能吃能睡,跟以前没有区别,力气还大了许多。”
齐少扉点头很认真说:“我长肌肉了。”他觉得称‘我’显得大人一些。
“不是。”邹长青顿了顿,说:“你们房事,他先前不是喝了清心泻火的药材吗?参茶喝着吗?如今怎么样了?”
岑越恍然,然后尴尬了些,但他面上很镇定,半点不露出来,说:“参茶一直服用,房事上,我们还是没有。”
“越越,什么房事啊?”齐少扉第一次听这个,他听不懂越越和大夫说什么有些急。
岑越:“……就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邹长青咳了咳,从抽屉里取出一册子递了过去,说:“这册子他可以看看,都是图,我叔父在时亲自写的,他也治生子。”
哦哦,不孕不育。岑越接了过去,先打开,他看看适不适合小孩子看——
齐少扉凑了过去也看。
岑越:……大崽毕竟是大崽,不是真的小孩子,看就看吧。
不能讳疾忌医,拖这个,要是真废了,大崽就是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