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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十二章 焚琴煮鹤（第3页）

司徒衍下半张脸露出笑意：“试试看？”

阮柒道：“太麻烦了。”

说罢，他在屏风后勾起手指，做出一个拉弦的动作。

司徒衍感到怀中“揽秦淮”仿佛有挣脱之意，低头看去，便见末弦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变了形，宛如一张满弓之弦。

“抱歉，我是个焚琴煮鹤之人，不通音律。”

“你——”

不等司徒衍说话，他勾着琴弦的手一松，一声巨响！

“揽秦淮”不愧为道祖遗留的传世名琴，被如此粗暴弹拨竟还保持着清脆悦耳的音色！

弦动之后，房间四周顿时被气劲扫过，爆裂开来。红烛断作两截，珠帘被齐齐裁下，在地面迸溅四散，梁柱墙面窗户，都刻下了深而锋利的凹痕。

司徒衍抱着“揽秦淮”，首当其冲，顿时遭受重创，口呕朱红。

但这都是小事，她藏在腰间的玉佩咔哒一声脆响，裂作两块。那上面的字，也断成了两截，那是一个“司”字。

随着玉佩碎裂，她隐藏多年从不示人的上半张脸终于显露真容。

“是你？”阮柒面露意外，又并不十分意外。

于斯年。

——画像上惟妙惟肖的于斯年。

——在劫雷中生还的漱玉真人于斯年。

“怎么？不相信？”司徒衍仿佛料到对方的震惊，还为此大为得意，“是不信我枉顾天心宗子民安乐？还是不信我设下毒计抢夺《衍天遗册》？”

“都不是，”阮柒淡声答道，“避尘符救不了渡劫之人。你不是于斯年。”

“事实如此。阮道长，你要相信，人不是始终如一的。”

“天心宗除漱玉真人外，还有一人达半步飞升之境。只是此人无心修道。”

“哈哈哈哈……”司徒衍爆出一连串笑声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阮道长，你不会是说无声吧？”

阮柒隔着屏风注视着笑得几近疯癫的女人：“你身上，还有一枚避尘符。”

“……”司徒衍顿时止住了笑，她将腰间两块玉符碎片掷在地上，目露狰狞之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沉溺因果之术，容易迷失自我。司徒大人，你要相信，人不是始终如一的。”

司徒衍方才说过的话，被阮柒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避尘符可以瞒天，可以欺人，也能骗过自己，令人忘却本来姓名。”

阮柒的话让司徒衍眼神迷乱了一瞬，然而她很快恢复坚定：“无所谓。杀了你，再杀了李无疏，我就是这世间新的天道。”

她这回意识清醒，也有所防备，不会让阮柒轻易操纵自己手里的武器。只见她信手拨下，两道音浪直奔阮柒而去，顿时将屏风上的素色流织锦划出两道交叉的口子。

阮柒抬袖挡了一下，这两招只是试探，他可轻易化解，但司徒衍下一招可没那么容易接了。

“还不出剑么？”司徒衍道。

阮柒转向云洛山的方向，面带犹豫。

他并不打算和司徒衍纠缠，因为从刚才起，他就听到识海里，有人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

——李无疏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