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不是。
他第一反应是心疼。
是微信里的“哥哥”没有让他感觉到足够多的爱吗?才让他去嫉妒别人。
可陈乐酩却说:“他知道你的全部。”
“从他还穿小小的衣服的时候,就陪在你身边,我不了解的过往他全都清楚。”
“他知道你身上每一道疤的由来,知道你为什么睡不好觉,知道你不爱吃鱼,知道你从底层打拼到今天走过的每一步,他还见过二十九岁之前的你……”
“他拥有十多年和你有关的记忆,记忆是多宝贵的东西啊。”陈乐酩摸摸自己空空的脑瓜,“我没有和你相关的记忆,我连自己的都没有。”
“太不公平了,我真的有点生气……”
执拗的小圆脸上挂满泪水,像只伤心又愤怒的河豚。
余醉无声地和弟弟对视,胸腔中爱恨交织,感激和愤恨来回拉锯。
他感激陈乐酩是他的弟弟,这样他才能把他如珠如宝地养大。
他又痛恨陈乐酩是他弟弟,这让他的每一丝心动都夹杂着忏悔和自厌。
陈乐酩嫉妒“弟弟”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却羡慕陈乐酩拥有遗忘的超能力。
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失忆的不是他?
如果失去记忆,那陈乐酩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漂亮、可爱、单纯、执拗,又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生,不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不是他从小带大的弟弟。
他们之间没有十四年的养育教导和以身作则,没有记忆的鸿沟和错位的时间,即便他再抵触亲密关系,抵触和人肢体接触,都无法拒绝这样一双赤忱的眼。
他可以更加坦然地享受小猫摊开的肚皮和咕噜噜的亲昵。
岁月无声,却振聋发聩。
年长者的爱,是出离记忆和理智的上万个瞬息。
“别哭了。”余醉垂眼凝望他的发顶,“非要哭就来我怀里。”
陈乐酩抽泣着朝他扑过去。
童年的衣柜已经容纳不下两个成人,他只能跪在余醉双腿之间的地毯上,湿漉漉的脸颊烫着对方的胸膛。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结着硬茧的指尖揉捏着他两边耳垂,额头低下来,轻轻蹭着他的眉心。
陈乐酩觉得自己要烧着了、融化了,大火从那两片薄薄的耳朵开始烧起,风吹一样蔓延全身。
他慢吞吞地仰起头,密匝匝的睫毛,湿红的眼尾,一滴泪滑下来斜斜地淌过秀挺的鼻尖。
“我想交学费,好不好?”
目光逡巡着余醉近在咫尺的嘴唇。
“求你……”
余醉眼底满是纵容,大手卡住他的下巴。
“眼泪是你索吻的把戏吗?哭鼻子的孩子是得不到奖励的。”
陈乐酩臊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需求:“我没要奖励,我就是想亲。”
“可以。”
没有前奏,余醉直接俯身凑近他的唇。
“唔!等等!”陈乐酩一把捂住嘴,“我刚吃过棉花糖!”
怕嘴里太甜,他想先漱个口。
一本正经地爬起来丢下人就跑。
余醉给他气笑了,抬脚一绊,再伸手一拉,陈乐酩怎么从他怀里钻出去的就又怎么掉了回来。
天旋地转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整个人就被一大块黑布裹住,是余醉扯开衣柜外的黑色防身布,盖在了两人身上。
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漆黑一片,他坐在余醉腰上,鼻尖被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气味充满。
游轮晃晃悠悠,偶尔能听到人声。
他无所适从地扭了两下,被一巴掌拍在后面。
“好了,你乖一点。”
作者有话说
当我偷到海底猪宫的监控——
沙发上,哥整理小衣服,猫跳上去,喵喵两声就走,过一会儿再跳上来,又喵喵两声就走。
第三次喵喵时被哥手动闭嘴:“你好,转人工。”
小猫一只爪子踩在哥脸上,把自己的小毛嘴凑上去:“人你好请亲猫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