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余醉面无表情地把木棍捅到最深,“所以才要永绝后患。”
言听计从受人摆布从不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对付威胁的手段只有一个,以暴制暴。
陈乐酩就是他弟弟这件事,在枫岛根本算不上秘密。
每年春节余醉都会带弟弟回家过年,很多人是看着陈乐酩在他手里长起来的,不说当年一起跑船的叔伯兄弟,光是迷路海码头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谁是他们家小少爷。
知道但没一个人多嘴,都要归功于他那个开膛手的名号。
“我以为你是抓住了我多大的把柄才敢单枪匹马地闯到这里叫嚣,等半天原来就这个。”余醉瞬间觉得无聊透顶,浪费时间,一脚踹出他嘴里的木棍。
几颗大牙混着一股鲜血飞溅出来,李善仁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邮……件……我、我已经发了……”
余醉没什么反应:“所以呢?”
“叮叮叮叮——”
楼上休息室里,陈乐酩正仰着脸让汪阳给自己处理眼下的伤口,忽然听到一串来信通知,拿过手机一看,居然收到十几封邮件。
“谁啊一口气给我发这么多。”
他随便点开一封,空白的。
他暗道奇怪,又点开第二封、第三封……十几封全点开,都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写,只有屏幕顶上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多条骚扰广告,已为您智能拦截。
“哇!好智能。”
“什么呀?”汪阳问他。
“骚扰广告,说是帮我拦截了,谁拦截的?后台吗?”
“对啊,后台不就是干这个的。把眼睛闭上,给你喷药。”
“嗷。”陈乐酩闭上眼睛,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余醉那边怎么样了,还不该处理完吗?”
“估计快了,他耐心一向很差。”
“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就一个小杂碎。”
“可我怕他受刺激,这才刚好没几天。”陈乐酩愁得两条眉毛撇成个八字。
汪阳闻言像听了什么笑话:“哎呦我的少爷,你当他是什么人啊,说受刺激就受刺激,这世上能刺激到他的事就那一件。”
“嘶!好疼。”陈乐酩被蛰痛的药水喷在伤口上,疼得往后一躲,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小药瓶。
“啪嗒”一滴殷红的药水砸到地上,变成一滴血。
李善仁趴在那滩血上,双手双脚都被秦文绑得结结实实。
余醉刚审完人,正在吧台后洗手。
就听那早该断气的人还在挣扎:“你们不能杀我……”
秦文都烦得够呛,“你有完没完?”
“呵呵呵……”李善仁奄奄一息地笑着,“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活下来……我不能死……”
他那只仅剩的眼睛死不瞑目似的大睁着,语气缓慢地念出几个字。
“太平公馆……订婚典礼……体检报告……”
余醉猛地抬起头,眼底一层骇人的红斑。
一瞬间泛起来的,猩红的颜色几乎盖住他灰绿的瞳孔,紧接着他整个人开始震颤、呼吸不稳、下颌咬紧,额头上爆出一层浮凸的青筋,脖子上最粗的那根血管狠狠鼓动了两下。
他透过面前的镜子死死瞪着趴在地上的李善仁,眼中透出股要杀人吃肉的阴狠。
他这副样子秦文太熟悉了。
熟到即便曾见过那么多次依旧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浑身血液逆流到头顶,干巴巴地劝说:“冷静点儿,二哥,乐乐还在楼上,你会吓到他……”
余醉转过身,歪着头。
令人窒息的阴森感铺天盖地地向前蔓延。
秦文垂在腿边的手哆嗦了一下。
良久,余醉咧开嘴角:“你还知道什么。”
“很多……”李善仁从牙缝里挤出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