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各家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这两样,吃的粮食跟老祖宗。
等豪强乔家发现两面受敌,他们养的家丁肯定要分散作战。
那些家丁欺负百姓佃户还行,真要对上贼寇,甚至黄总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乔家欺压百姓,强征佃户的粮,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遇到他们的家丁,该不手软不要手软。”
众人称是,这次来砸祠堂的,都是军中出身的好手,没有带一个乡兵,做起事不会手下留情。
当时调来沾桥县一共二十六人,一半带着沾桥县乡兵与范县丞带着的安丘县乡兵各自埋伏。
另一半人则要时刻观察贼寇的动向,顺便砸了祠堂。
眼看贼寇们开始行动,黄总旗一声令下,众人轻手轻脚潜入乔家,先在东院放把火,然后直奔祠堂而去。
虽说是黑夜,可高大的祠堂建筑,还是让这群兵将们震惊,那雕花栋梁,那两人合抱的柱子。
不仅如此,就连桌上摆着的贡品,都是金箔制成,更有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的精细食物,就放在桌案上。
众人在沾桥县也不是一两日了,知道本地百姓的生活,再看看藏着隐田扣着佃户的乔家如此奢靡,说不愤怒,那绝对不可能。
“这也是一种贼寇了。”
之前世人爱夸豪强行善积德,爱说富贵之家品格必然好。
确实,喝人血肉,面上肯定要装得跟菩萨一般。
可恨有些穷人,还上赶着吹捧,好像吹了就能去这些人家当奴仆,被赏几口饭吃。
殊不知若不是他们,你的日子未必会差。
之前砸乔家祠堂,还只是总旗的命令,现在却不然,砸了他们心里才能痛快的。
兵士们力气本来就大,众人又是好手,三下五除二,但凡脆弱的东西,全部毁于一旦。
等到家丁发现异常,根本来不及了。
再放一把火,甚至利用了祠堂里的香油烛火,大火飞速燃烧。
乔家两面起火,东院那边只烧了一间房就被扑灭,等家丁赶到祠堂时,只能看着火光发呆。
好在祠堂本就跟主宅有些距离,不会连着一起烧,否则今日的乔家祖宅,就彻底完了。
“粮仓那边也有贼人!”
“他们抢了许多粮,已经往回跑了!”
“快追啊!”
“追了,这火怎么办?”
深夜子时末,乔家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另有人赶紧去县城报告乔家老家。
祖宅祠堂被烧了!
庄子上的粮食被抢了!
老爷您快回来看看啊!
对于乔家来说,这事似乎结束。
但对砸了祠堂的黄总旗等人,不过热身而已。
只见那贼寇不仅抢了粮,还装了大包金银珠宝,看来满载而归。
唯一不妥的是,他们抢的东西太多,马匹颇有些承受不住。
这也看出来,这些人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的沾桥县会更加难抢,所以才干一票大的。
一直到了郊外,这些人才敢解开马蹄上的布料,准备快点回去。
黄总旗心疼道:“没看那马儿累成什么样了。”
军中人没有不爱马的啊。
从乔家镇出来,一直寅时正刻,跑了两个多时辰的马匹再也撑不住。
而贼寇众人也出了沾桥县范围。
跑出来了!
他们满载而归!
贼寇们大笑:“爽快,憋了大半个月,终于抢了一笔。”
“你们看那珍珠没,拇指那样大,能卖个好价钱。”
“幸好姓纪的官员没在,让咱们找到机会。”
“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回头去其他地方看看,沾桥县的乡兵愈发厉害。”
“听说安丘县才富裕,真想去抢一笔。”
“放心,已经有人盯上他们,黄老三那可有三四十匹马,肯定眼馋。”
边关不止一伙匪贼,想要洗劫安丘县的多了去。
回头他们给黄老三带路,也能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