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许知州都不淡定了。
当真?!
那蔡一繁虽然只是工匠,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整个平临国找不出几个。
倘若他能留下来,自己估计会被咸安府知府骂死。
但挨骂又怎么样,值得啊。
“真的?你可以说服他?”许知州立刻追问。
纪楚点头,又摇头,再道:“他一家老小子弟都在咸安府,很难说服。”
“除非做到一条。”
“请蔡先生,去州学教书,以官学夫子之礼相待。”
“只有这样,方能让他留在此地。”
许知州眉头紧皱。
一介匠人,怎么能去州学这种读圣贤书的地方。
能在州学当夫子的,最低也是举人。
他一个识字不多的匠人,如何能去。
“夫子之礼,他能去六科中的哪里。”许知州深吸口气。
他对纪楚欣赏之意并未减少,可这跟他的价值实在不符。
让字都不认识多少的人去州学,不合礼数。
“数科。”纪楚直接答,“蔡先生他识字不多,数学却极好的。”
这两点根本不冲突啊。
在纪楚看来,蔡先生更多是天赋使然。
数学面前,天赋极为重要。
以数科带动工科,一定能把工科发扬光大。
许知州听此,再想到如今州学数科的情况,一阵头疼。
纪楚啊纪楚,本以为这孩子听话又会做事。
怎么突然不一样了。
用现代的话就是,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叛逆了。
再想想前因后果,许知州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能留下蔡先生的前提是,特许他进入州学当夫子。”
“而你留下的前提,便是能跟蔡先生共事。”
最后一句话听着没什么关联。
可大家都明白其中意思。
邓成更是瞪大眼睛,这怎么可以!
分明是以自己的前途跟蔡先生绑定。
世人皆知,工匠进州学有多难。
所以纪楚早就想好,以他自己为筹码。
能让蔡先生当夫子,他就留下。
蔡先生不能在这,他大概率会去咸安府。
为什么?
至于吗?
不过是个工匠。
看着好像疯了一般。
纪楚心道,他可没疯,倘若你面前有个科学家,工程师,你不珍惜吗,你不捧在手心吗。
其实许知州就算不问的如此详细,纪楚也会想办法传达这个意思。
故而他不澄清自己跟咸安府的关系。
既是退路,也是增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