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就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又失败了啊……
太宰治在水下咕噜噜的呼出了几个泡泡,然后完全睁开眼睛,起身抬脚踏出浴缸,走到了一直打开着的花洒下。
现在是清晨,一天中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时候。同时,也是最适合尝试自杀的时间。
只可惜,不管尝试多少次,结果都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真是糟糕啊……
太宰治抬起头,任由从花洒中喷出的冷水打在了他的脸上,洗去温水暂时给这具没有体温的身体带来的温度。
“叮铃铃——叮铃铃——”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客厅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
站在花洒下的太宰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抬手关掉了花洒。
他有自己的手机,平日里与五条悟之间的联络,也都是通过手机而非家里的固定电话。而五条悟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人会用这个固定电话号码找他,除了卖保险的。
要不是今天突然响起的铃声,太宰治都快忘记家里原来还有一个没人用的座机。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浴巾,不慌不忙的擦干净身上的水,然后穿好浴衣,拉开卫浴间的门走了出去。
这期间,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看起来似乎并不是打错电话,而是真的有事要找这家的什么人。
太宰治走过去,一边拿着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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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札幌。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直到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才停下。
伏黑惠站在木质的廊道上,望着远方白皑皑的雪山,忍不住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手,然后转过头,看向了身后同样坐立难安的犬冢鸣鸟还有刚从外面回来的南里千秋,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回答伏黑惠的,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南里千秋。
只见扎着马尾辫的少女背靠着糊纸的拉木隔扇门,疲惫的说道:“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夜蛾校长了,他让我们原地待命哪都不要去,接下来会有其他咒术师过来接手。”
“伊川刚刚已经去接来支援的咒术师了,想来一会就会把他们带过来。”
南里千秋说完,靠着拉木隔扇门滑坐到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昨天夜里,由于山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的咒力,导致附近的‘咒灵’大量增加。他们几人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将逼近市区的诅咒全部祓除干净。
然而,仍有许多‘咒灵’违背他们的认知,不断从山中涌出。
为了保护札幌的居民,五条悟决心只身前往了山中咒力爆发的地方,一次性解决掉导致这些‘咒灵’出现的源头。
临行前,他把伏黑惠还有学生三人组留在了旅馆,让他们清理那些漏网之鱼。可当几人将漏网的‘咒灵’全部祓除完毕之后,他们的老师也不见了。
“可恶……”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犬冢鸣鸟用力地捶了一下地面,然后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我要去找五条老师。”
犬冢鸣鸟拖着受伤的身体,越过南里千秋打算出去。
可惜,还不等他走出房间,便被从外面拉开门的一个高大身影抓住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提溜回了房间。
“小孩子还是给我乖乖的留在这里,不要到处添乱。”
一个梳着过肩大背头,留着两撇长胡子的男人进入了房间。紧跟他进来的,是南里千秋口中出去接支援咒术师过来的伊川元仓。
“你是——”
原本背靠着另一边拉门而坐的南里千秋立刻站起身,警惕的看着来人。
不过,男人显然没有将她和刚刚被他提溜进来丢到一边的犬冢鸣鸟放在眼里,而是慈祥的看着站在廊道上的伏黑惠,摸着胡须笑道:“好久不见啊,惠。”
闻讯赶来的咒术师不是别人,正是禅院家的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
听说五条悟出事,这老家伙来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