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带她出府的办法。
求的就是一个有话直说是吧!
她只当不知道,反问:“道君为?何要带我出府?我跟他又不熟,来往也不多。”
月楚临语气平和:“昭昭许不知道,我与他自幼便相识,百年前在同一学宫求学,算是师出同门。”
奚昭:“真的吗?之前没?听大哥说过?。”
其实她都知道。
蔺岐早就和她讲过?。
“我和他幼时常起争执,年岁一长?,又觉性情相合,来往也渐多。只不过?后来有了些?误会,百多年没?见?过?面。直到师尊离世,才又互通书信。虽这多年从未联系,但太崖脾性和当日没?什么分别,仍是副热心肠。”
月楚临缓慢说道,几乎将他和太崖的关系摆在明处。
“他与我说,你身体虽好了许多,瘴毒也除得干净。但长?时间待在府里,难免心情郁结。又思?及我平日里没?什么空闲,便想着替我带你出去逛逛。”
和他说话,奚昭恨不得长?出八百个心眼子。
光这么几句,她就将他的话在脑子里翻译了一遍——
他和太崖是旧时,可顶多算个昔日同窗。中间百多年都没?联系过?,早不熟了。
现在他俩的师父已经离世,剩下的一点儿同门情谊也断得差不多了,且都用在了留他师徒俩住在月府这事上。
而太崖想带她出府,纯粹是善心发了没?处使,多管闲事。
奚昭面上不显,只问:“那大哥是如何回他的?”
月楚临轻笑:“他要带你出府,自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今日找你,正是想问明白你的意思?,如此也才好答复他。”
奚昭打量着他的神情。
他模样生得好,不似月郤那般张扬,又比月问星多了些?沉稳。任谁来瞧,都是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弟。
就是因?着这张脸,当日他父母离世后,月家?旁系才没?把他当成什么威胁,毫无忌惮地?显出野心。
最后却接连死在他手中。
她不露声色道:“太崖道君应是惦念往日情分,心里才想着兄长?身边的人。不过?我和他到底不熟,便是同他出去,也总觉得拘束,玩不自在——大哥,不若你找个由子帮我推拒了吧?”
月楚临道:“也好。那日太阴城里百鬼千妖,对你而言太过?危险。”
奚昭早猜到他不想她出去。
哪怕她说去,估摸也有劝她不去的八百句话在后头跟着。
她不愿再聊此事,转而问:“大哥,我倒是好奇另一件事——太阴城里人族虽不多,可也还是有。倘若百鬼千妖在大街上逛,那他们是化?成人模样,还是变回原身?”
月楚临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说:“人族平日里见?不到鬼祟,便是不化?身成人,也不会惊着他们。”
“那妖呢?”
“自以他们的意愿为?主。”月楚临稍顿,“但大多数妖族更喜化?作人形。”
“哦……”奚昭只当是在听什么诡谈趣事,又问,“妖的人形稳定么?要是不清楚底细的撞着妖了,犯了忌讳,逼得他们化?出原形,岂不是会被惊着。”
月楚临道:“修为?高,自然?更稳定。但妖也并非什么都不怕,若遇着天敌,难免被惊得妖息乱走,化?出原形。”
“比方说?”
月楚临方才和她聊起太崖,这会儿潜意识里也还惦记着此事,便不由拿他举了例:“譬如蛇怕雄黄凤仙一类,鸟雀怕野禽。妖蛇吃了雄黄,鸟雀被天敌追逐,都有可能化?得原模样。”
奚昭点点头,但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转眼就丢了兴趣。
她又聊起上回在观月楼的事,提到蓬夫子,简直压不住恼气。
月楚临静静听着她讲,偶尔答上一两句,并不多说。
没?过?多久,他便说还有事要处理,得走了。
回去的路上,远远瞧见?蔺岐。
蔺岐也看?见?他,手中原拿了什么东西,眨眼间便放进了袖中。
月楚临没?大看?清,倒是身边的小?童子不知为?何惊呼一声。
这路仅往奚昭院子里去,两人遇着,他先开?了口:“蔺道长?,可是要去找昭昭?”
蔺岐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