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崖继续道:“有界门封印,便将影子?与我们分在两端。”
奚昭:“那这界门印是为了……”
“封印界门,以?将影子?彻底封在影海中。你看见她在雪地上画印,多半是在为封印界门做准备。”太崖又看?一眼那张纸,“除此之外,还需用生魂献祭。”
奚昭怔然?,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月问星当日自杀,许是因为影子?畸变,想献出生魂以?将其封入影海。
“不过……”太崖摩挲着纸页,思忖着说,“此为禁术。她常年待在府中,怎会知晓?不光是这禁术,她身体虚弱,不该修炼控影术法?才对。”
奚昭陡然?想到什么:“那道人。”
太崖抬眼看?她。
奚昭接着说:“上次在招魂幡里,我就听见过那道人和月楚临聊起月问星的事——会不会是他教?了她如何封印影子??”
“照你所说,应只有这种可能了。”太崖将纸张递还与她,笑道,“看?来我们找错了地方。与其在这满府里乱逛,不如去他‘传道受业’的场所等着他。”
-
这是奚昭第二回来月问星的院子?。
跟上次一样,里外几?乎不见什么人影,仅房门口有一个随侍守门。
她和太崖敛去气息,从墙外绕至院子?后面,再潜入院中、跃至树上。
透过那扇半开的窄窗,他们得?以?看?清房中景象——
房内,月问星正来回踱着步。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慌急。
她身后的墙上乱七八糟贴满了宣纸,全都画着界门印的符文。她偶尔停住,撕下一张,端量片刻后又将纸揉烂,摔掷在地。
如此重复了十几?回,等奚昭想提醒太崖注意月问星的影子?时,却见他倚靠着树干,双手拢袖,已经阖上眼了。
俨然?一副昏昏欲睡t?的模样。
奚昭:“……”
他们是在树上休假吗?
她曲肘撞了他一下:“道君仔细待会儿睡着了,摔下树去。”
太崖慢吞吞抬眼,语气懒散:“那月姑娘如陀螺打转,着实深谙催眠之道。”
奚昭瞥他:“比起道君何处都能闭眼的功夫,还是差了那么一两分。”
太崖低笑出声,没?骨头似的往后一靠。
“天冷,实在忍不住。”
奚昭撑着截树枝子?,透过茂密树枝往里看?。
同?时道:“你看?她的影子?,是不是像被割开了?底下根本没?黏着。”
太崖望一阵,说:“想要将影子?封入影海,自是得?先弃了它。”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月问星突然?停住了。
她低垂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影子?,神情中渐生怒戾,冷白的脸也涨出薄红。
奚昭原还觉得?她这怒火来得?没?有缘由,下一瞬,便见地面的浅影竟开始扭曲变形——一如当时月楚临的影子?那般。
她心觉惊奇,往前倾去,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忽有一条手臂从斜里伸出,并没?挨着她,只护在了她前面。
太崖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奚姑娘也当仔细些?,直直落地,怕是要摔得?头昏眼花。”
奚昭警惕看?他一眼:“那你别再睡着了啊。”
省得?他俩一起掉下去。
太崖眉眼挑笑:“奚姑娘发了话,自当奉命行事。”
奚昭又移回视线,望向窗内。
那里,月问星的影子?像极一锅煮沸的水,翻涌起伏着。
月问星则后退两步,与影子?彻底分开。她从桌上拿起把小刀,藏在身后。
两三息过去,影子?已快凝成?人形。黑色渐渐褪去,露出一张和月问星如出一辙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