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贴近的瞬间,信息素又开始横冲直撞。
蔺岐虚握着手搭在她身侧,不敢抱紧,又不能推开。
“昭昭,”他呼吸渐抖,冷淡神情间也浮出些不自在的薄红,“这样,不对。”
奚昭却忽然拉住他的手,引着那手搭在了自个儿的后颈上。
“这里也烫。”她说。
偏高的体温使得蔺岐的手也微微发热,他按在她颈上。她还没彻底分化,腺体并不明显,几乎感觉不到。
抑制器通常会将腺体的敏感度降到最低,而现在没有抑制器的控制,仅被指腹轻轻摩挲一阵,后颈便漾开沁凉的酥麻。
头昏得以缓解,奚昭微眯起眼,满意地拍了两下抱着的“特效药”。
蔺岐还在想倒水的事,并默默估算着时间。
最多再过半小时,必须得让她再喝一杯水。
他正思忖着该怎么跟她开口,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外快速逼近。
随即,门外忽有人喊道:“绥绥!”
语气轻快,又压着几分急切。
蔺岐眼皮一跳。
他很少在意与自己不相干的人,但刚听见那声音,他就辨出了来人。
月郤。
也算是她的半个哥哥,比他俩大几届。
他跟这人性格迥异,来往很少。
不过月郤常来学校看奚昭,每回都带不少东西,班上每人都能分到点儿。平时遇着大大小小的活动,他也常常跑前跑后,送水送零食。
总一副乐乐呵呵的模样,班上同学都挺喜欢他。
他记得毕业考前奚昭提过一嘴,说是月郤去医院照顾他弟弟,好些天都没回过家了。
“绥绥,在不在里面啊?怎么不接我电话?”月郤叩门,言语关切,“我听哥说你的分化期提前了,就赶回来了。路上堵了点儿,不然早该到了——方便我进来吗?”
蔺岐这会儿还没作多想。
分化期不是小事,如果能多个帮手自是最好。
照看,随时补充抑制剂,观察信息素的变化……他正思索着还有哪些事要做,就见奚昭慢慢吞吞地抬起头了。
“怎么停了?”她微蹙起眉,眼底压着不悦。
头晕好不容易好转,他却又跟个木头似的不动了。
“月郤回来了。”蔺岐又觉语气有些生硬冷淡,便放低了声音,似与她商量,“我去开门,你在床上休息,好吗?”
“绥绥?”月郤迟疑,“是你在说话?我没大听清。”
奚昭谁也没应,又趴了回去,靠在他的肩颈处。
滚烫的气息轻一阵重一阵地撒在颈侧,蔺岐只觉腺体也被烧得灼痒。他竭力保持着冷静,索性打算直接将她抱起来。
也是同时,门外的月郤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分明听到些细微响动,却始终没见奚昭应声。
恰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信息素,从门缝处飘散而出。
他心一沉,再不顾其他,直接推开门。
冷冽而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看似平静、温和,却又藏着不易显的攻击性,呼啸着朝他扑来。
而在这浓到挥散不去的信息素中,月郤一眼就看见床边的人。
还有被他抱在怀里的奚昭。
一刹那,月郤便被挑起了怒火。
出于同类间天生的互斥性,哪怕没摘下抑制器,悍戾的信息素也陡然爆发,意欲压下房中的冷冽气息。
“你谁?!”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蔺岐的胳膊,怒斥,“松手!滚出去!”
蔺岐被拽得侧过身,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