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宁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浅淡的香气,白皙的皮肤因羞窘而变得粉红。
他顺着路行川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不大好意思地缩了缩脚趾,但长裤只盖到脚背,想藏也无处可藏。
“别动。”路行川道,“等我一下。”
姜以宁愣愣地坐着,年轻人转身出去,很快拿来医药箱,复又单膝跪下,像那天捧着他的手一样,毫无芥蒂地捧起他的双脚,低着头仔细地给伤口消毒、擦药包扎。
脚心敏感的皮肤被棉签擦过,被冰凉的酒精和路行川温热的指腹同时触碰,姜以宁更加脸热,羞耻地想要收回脚,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了脚踝。
姜以宁的骨架并不算小,到底是一米八的个子,骨肉匀停,也不至于瘦得过分,但路行川的手掌很宽,手指修长有力,指腹生了一层粗糙的薄茧,轻易便能圈住他的脚踝,稍微用力就制止了他的逃避,连脚背都紧张得绷直了。
美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是美丽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没有哪一处不完美。
路行川为他缠紧纱布,强迫自己从那截雪白泛粉的脚背上移开目光,喉结滑动了一下,抬眼望向姜以宁,声音微哑:“宁哥,我再帮你看看腰上的伤吧。”
气氛着实有些古怪,姜以宁忍不住脸红,又觉得路行川只是好心,自己不应该多想,就像刚才,他怎么会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
姜以宁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他背过身,伏在床上,撩起一点睡衣的下摆,后腰处果然已浮现出一片明显的青紫,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路行川看在眼里,恨不得自己来替他受伤,刚才那点不合时宜的旖旎心思也完全消散,只剩下纯粹的心疼。
从医药箱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药油,倒在掌心搓热,轻柔地覆上姜以宁腰后的伤处。
“嗯……”
姜以宁闷哼了一声,路行川停住涂抹按揉的动作,问他:“疼吗?”
姜以宁摇头,最疼的那阵是刚摔伤的时候,现在只是隐隐作痛,因为按摩的力道适中,药油起初微辣随后凉爽的触感盖过了痛楚,反倒有种微痒的酥麻。
从前家庭医生给他做理疗的时候,姜以宁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现在换成路行川帮自己涂药,他便始终有些不自在。
他只感觉脸颊越来越热,又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善意,只能抿唇忍耐。
幸好那伤处面积不大,不一会儿就上好了药,路行川收回手,替他拉好衣服,才想起问:“刚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以宁扯了扯衣摆,重新坐好,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圈也微红着,却不再想哭,只是略微尴尬羞赧。
“没什么,就是……墙角漏水,还有只老鼠跑出来,我被吓了一跳,不小心踩滑了。”
越说越感觉自己笨手笨脚,路行川会不会觉得他小题大做,胆小又矫情,居然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
姜以宁止住话音,莫名地感到有点难堪,却听路行川道:“那确实是很吓人,这里的老鼠可猖獗了,还长得特别大,猫看了都得吓一跳。”
简单的两句话便化解了姜以宁的窘迫,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到处检查,寻找老鼠可能出没的角落,最终停在靠窗的墙边。
“床底没有,衣柜后面也没有,估计就是从这儿钻进来的,把这个洞口堵上就好了。”
姜以宁朝路行川说的地方看去,那处空洞原本是预留出来放空调管道的位置,但房东没装空调,也没把洞封上,这才给了老鼠可乘之机。
小李说补漏的工人明天就来,到时顺便让工人把那洞口也封死,应该就不会再进老鼠了吧?
姜以宁略微放下心,感激地向路行川道谢:“谢谢你,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他们之间,怎么也是轮不到姜以宁来报答他的。
路行川笑着摇头,回头看姜以宁,眼底微光闪烁:“宁哥,我们算是朋友了么?”
姜以宁微怔,点头说:“当然。”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路行川实在是个十足真诚善良的年轻人,和他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交换,却也对他这么好,让他不禁想起年少时那些最纯真的友谊。
至于别的,姜以宁把自己加速的心跳归结于紧张,他重复了一遍:“我们当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还说什么报答呢?”
路行川笑起来,突然又发现了什么,止住笑容,问姜以宁:“宁哥,你的床单和床垫呢?”
先前只顾着处理姜以宁的伤,他竟然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姜以宁这些天不会都是睡的硬板床吧?
“床单被弄湿了,刚洗完,床垫……”
姜以宁还真没想到需要买床垫,这种东西好像就该从床上自己长出来,他连要到哪里去买都不知道呢。
“我忘了。”
姜以宁小声说。
路行川看着他,只自责自己没有早些发现,想了想,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先睡我那里吧?”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健康快乐发大财??·??·??*????
*此处问题为黎曼ζ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