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午后一直**到傍晚,期间路行川抱着已经迷糊了的姜以宁去浴室清洗了一次,洗着洗着,又情不自禁地耳鬓厮磨起来。
濡湿的长发贴在姜以宁颊边,原本淡色的唇瓣透出玫瑰花瓣似的殷红,沾着润泽的水光,溢出的喘息被吞进细密的亲吻里,十指相扣,伴着水声淅淅沥沥,如同一场又一场春潮涌动,连绵不绝,久未止歇。
年轻人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等到一切结束,外面的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担心姜以宁体力透支,醒来会渴会饿,路行川给他清理完后,便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楼下厨房煮了易消化的瘦肉粥,端回床边。
当然也没忘了顺便给小姜饼加餐,小猫被关在卧室外,挠了一下午的门,看到路行川时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喂了足足半根猫条才哄好。
姜以宁半梦半醒间闻到热粥的香气,被扶着半坐起身,腰间还隐隐酸痛,就着路行川的手喝下去小半碗粥,又困倦地闭上眼睛。
路行川放轻了动作,屈膝半跪在床前,痴迷而专注地凝视着姜以宁恬静的睡颜。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终于心满意足地凑上去,亲了亲姜以宁的额头。
人一旦幸福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怎么也不够用似的,新年如期而至。
路行川之前从翟园搬出来的理由是这里离学校更近,方便上课和去实验室,但作为翟老爷子刚认回来的亲孙子,他总不可能过年都不出席家族的年宴,一直拖到年前最后一天,到底是恋恋不舍地回了翟家。
姜以宁原本没打算回姜家过年,但听到克谢尼娅在电话里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想他,还是答应了要回去吃个年夜饭。
姜家别墅里,新年的装饰精致喜庆,保姆和厨师们忙忙碌碌,张罗出一大桌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姜以宁却没有什么胃口,席间也不多话,只间或夹一筷子菜。
这也是算一桌团圆饭,姜崇文与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回家,连久未露面的姜若云也在。
姜父坐在主位,摆出大家长的威严做派,脸上的笑意还是藏不住,克谢尼娅最喜欢孩子,姜以宁没法给她生个孙子孙女,姜若云又至今未婚,她便只能移情到姜崇文那一对龙凤胎身上,教那两个不过三岁半的小孩儿用俄语说桌上的菜名,欢声笑语,颇有兴味。
姜以宁不说话,姜若云也和他们没什么话可说,两个人仿佛局外的旁观者一般安静吃菜。
但沉默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刻显然不合时宜,姜父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到姜若云身上:“若云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安定下来了。”
无论事业多么有成、叱咤风云,只要是个女人,总免不了会被催婚催生。
姜若云眼皮都没抬一下:“集团里事情太忙,没时间。”
“以宁都和翟湛英离婚了,你在翟氏也没那么好过吧?”
姜父不赞同地皱起眉,自以为很为她考虑的模样:“周家的老大也刚离了婚,他年纪和你差不多,前妻生了个女儿,还没有儿子。你年龄大了,也别太挑挑拣拣,周氏这两年发展得不错,你嫁过去,再生个孩子,想管公司也不是不行……”
姜若云已经在心里翻白眼,姜以宁还帮她说了句话:“我和翟湛英的私事,不会影响二姐的工作。”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女人霍然站起身,也不管父亲是否会生气,转头就到花园里透气去了。
她素来是不好相与的脾气,姜父劝说未果也就罢了,顺势将话头一转,对姜以宁道:“以宁,你也是。和翟湛英闹成这样,以后谁还敢和你结婚?”
“为什么非要再结婚呢。”
姜以宁声音淡淡的,表情也很平静:“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欸,也不能这么说。”姜崇文适时地插话,“如果遇到合适的,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心里是早有了人选,面上还装作回忆道:“我记得恒远的王瑞,王总,也喜欢男孩子。”
“上次他还和我打听过你来着,说不介意你结过婚——他也是离异二婚,只比你大了十岁,人长得端正,有鼻子有眼的,虽然比不上翟家,但也算门当户对。”
姜崇文自顾自说着,越说越觉得般配:“本来和翟家就是我们高攀,翟湛英愿意分给你那么多财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些算你婚前的财产,得先做个公证,或者让大哥来帮你保管,签个代持协议就行。”
姜以宁还未置一词,他已经盘算起来,“你又不懂商场上的事,出去抛头露面当戏子也始终不像样,不如找个时间和王总见一面,我来牵线……”
姜以宁闻言,好笑地扯了扯嘴角,那姓王的他知道,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因为骗婚还出轨被前妻告上法庭,当初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不仅付出天价分手费,花了大价钱才把丑闻压下去。
姜崇文还说得多为他着想似的,他抬起眼睫,语气克制:“我的私事就不劳烦大哥操心了。至于我的财产,自然有经理人打理,我也在学着做投资,目前收益还不错。”
“反倒是大哥你,这么多年,都做成了些什么?从我这里借的钱,有一分还回来过么?”
姜崇文面露尴尬的神色,囫囵道:“……不是说好不用还了吗。”
他一向很会逻辑自洽,只心虚了几秒,又硬气起来:“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还不还的,多不好听。我只是时运不济,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会重振姜家的门楣!”
“我最近投资的项目刚赚了一笔呢,你当时要是把钱给我,说不定本金都翻倍了。”
姜以宁只冷笑一声:“什么投资?你是又去了澳城吧。”
姜崇文话音哽住,姜以宁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看桌上的红酒:“你带回来的酒,上面有赌场的标志。”
姜以宁曾经和翟湛英去过澳城,也受邀进过赌场,但他不喜欢里面的环境,提前回了酒店,只是见过一次VIP标志,看一眼便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