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不至于,精神紧绷确实有点。
没办法,这可是那个周州带出来的人——当年大家还都是刚进局里的新人,某人笑意温和地把嫌疑人搞到心理崩溃、实在给他留下了毕生的心理阴影,从此以后他见人都是躲着走——依此而论,能在周州手底下混出来的能有什么善茬?瞧瞧,他天天和商时驹坐一个办公室才发现点苗头,人家都叫上嫂子了。
陈显满心唏嘘地带着夏乐栎进了办公室。
等拿了钥匙开了锁,陈显本来要送夏乐栎回去的,却被婉拒了。
夏乐栎:“不用了,我住的离这儿就几步路,自己回去就行。你们一会儿还开会吧?”
陈显问了地方,听见确实很近,就也没强求。只是有点疑惑:这地方,是不是和周州家挺近的?
也对,商时驹前几天都在处理周州房子的手续,估计是那会儿认识的。
……
夏乐栎不知道陈显那自圆其说、从各个方面捋得都很顺的逻辑。
过了这么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等回到家里一放松,她只觉得脑子里面又涨又疼,恨不得倒头就睡。
正准备弯腰换鞋,却被腰间的刺痛激得一个激灵。
夏乐栎对着门口的落地镜卷起了衣摆一看。
果然,腰侧一个乌青的手印。
因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瘀血浮了上来,乌紫的颜色从中心泛开、里面还带点青,看起来非常恐怖。
夏乐栎:“……”
她想起了自己在医院的话,面色沉痛:这好像也不算扯平。
但她又总不可能去找商时驹让她掐回来。
夏乐栎叹了口气,认命地翻出了对方上次给的凝胶。
然而坐沙发上抹了还没两下,眼皮子就开始上下打架。背后的软硬适中的靠背仿佛某种召唤,她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人已经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
周州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她阖着双眸、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挑选的沙发上,卷起的衣摆随着呼吸起伏,下方的腰线收拢起诱人的弧度,白皙的肌肤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其上带着隐隐的湿润痕迹。
周州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略微狼狈地别开眼。
他平复了下心情,准备上前把人摇醒,但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微湿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没涂抹开的凝胶带着晶莹的光亮、黏腻地堆在肌肤上,旁边未被覆盖的地方还留着狰狞的手指瘀痕。
周州一怔,离开之前的那一幕画面在眼前闪现:骨节分明的手掌箍在腰侧,她带着明显的惊慌神情向他看过来……他到底为什么会在那时候离开?!
懊悔的情绪涌上,周州唇角一点点抿平。
像是睡梦中对周遭的氛围也有所察觉,夏乐栎有点不安地拧了拧眉。
无意识收紧的手指戳到了腰侧的瘀伤,她“嘶”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视线还没有完全聚焦,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旁边,她费力辨认了一会儿,含混着出声,“你回来了。”
周州眉头还拧着,神情却有片刻怔然。
——“回来”吗?
夏乐栎意识还没清醒过来,倒是模糊想起自己该给人腾地方,“我先回屋……”
半梦半醒间往下踩了空,但又没有摔倒,像是落进了一片轻飘飘的云里,耳边传来一声同样轻的,[先擦药。]
夏乐栎觉得自己小声咕哝了一声,但整个人都扑在云里让人生出种非比寻常的安全感,脑子复又被困意掳获,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说了个什么意思。
只感觉到手背被人轻轻的执起,指尖碰触到冰凉的凝胶,轻柔地碰触着腰侧的肌肤,她本能缩了一下。
耳边似乎有一声轻轻的询问,夏乐栎没有听清,只是意识模糊间,低声抱怨,“痒……”
思绪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耳边微哑的,[那我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