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鹤礼阴着脸,转头看向管事:“你是怎么办事的?修行最讲究命数,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煞星影响到了宇儿,影响到盛家,你怎么能让那小畜生跑出后院?!”
管事战战兢兢跪下认罪。
盛泽宇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而且,小畜生还偷走了府里的玉牌。”
罪加一等。
寒意浸透衣背,管事额上的冷汗登时流了下来,他忙不迭磕头求饶,额头被磕出了血,也没有停下。
“好了!”盛鹤礼喝斥道:“寿宴见血,你是在诅咒我吗?”
管事抖着身体匍伏在地,不敢再动。
“明流仙长在此,莫让仙长以为盛府苛责下人。”盛鹤礼缓下语气:“加强后院看管,不听话就打,打断他的双手双脚,断他几天食粮……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再让小畜生跑出来,唯你是问!”
“还有。”盛鹤礼顿了顿:“把小畜生偷走的东西拿回来!”
管事连连应是,恭送盛鹤礼回房后,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冷下脸叫来几个强壮护院,向后院走去。
后院在盛府最偏的角落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光亮。
管事提着灯在后院找了许久,才在木屋墙角找到盛秦衍。
小孩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头发遮盖住脸,粗布麻衣还没干透,淤泥和浮萍沾得到处都是。
还没靠近,管事就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他捏着长袖扇了扇,停在几米之外不再靠近。
“小畜生,装什么睡?还不快滚过来!”
身为下人,称呼主子为小畜生,称呼得理所当然。
管事神色厌恶,见盛秦衍没有像往常一样连滚带爬的过来,他抬手向护院打了个手势。
护院跨步上前,粗鲁地抓起盛秦衍的胳膊,像拎小鸡仔似的,将盛秦衍拉过来,丢到管事面前。
“碰——”
重物砸地的闷响,盛秦衍本能皱起眉头,发出痛苦的闷哼,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浑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像是置身在冰火两重世界里。
他哆哆嗦嗦发着抖,上下牙齿扣紧,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护院终于察觉到异样:“刘管事,他好像发烧了!”
管事诧异了一瞬,随即想起他在凉亭见到盛秦衍时,小畜生浑身湿透,一副刚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模样。
小孩子的身子骨本来就脆弱,受凉之后生病发热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与他何干?盛家不待见盛秦衍,真要是病死了才好呢!
可惜,小畜生是个贱骨头,命硬得很,怎么折磨都死不了。
“不用管,搜他身上有没有玉牌!”
护院听从命令照做,却什么也没有搜到。
管事皱眉:“打醒他,问他玉牌在哪里。”
护院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下去。孩童的身体瞬间被踹飞出去,撞到墙上,顺着墙面砸到地上。
可盛秦衍早已经烧糊涂了,剧痛之下,竟然也没能醒过来。
“继续打!”管事气急败坏道,又叫过其他护院:“你们去找玉牌,就算把后院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护院领命散去,提着灯在后院各个角落里搜索。
然而,几乎将后院搜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半分玉牌的影子。
“刘管事……”护院吞吞吐吐:“还、还剩池塘里面没搜,要搜吗?”
管事提着灯笼看了眼池塘:“不用。”
小畜生偷玉牌,无非是看中玉牌的价值,想用玉牌去换银钱,断不会蠢到将玉牌丢弃。
“玉牌一定是被他藏在了某个地方!”管事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盯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盛秦衍,咬牙切齿道:“你们留在这里守着,等小畜生醒过来,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管事提着灯笼离开木屋,渐行渐远。
笼中灯火扑溯,一缕火光飘过浓密草丛,落入池塘里。
池塘下光线阴暗,无人看见莹白玉牌斜插在枯草腐烂堆积而成的湿泥里,水波荡过表面的纹路,断面处隐隐泛出一缕亮色流光。
玉牌空间里,艷丽清冶少年软绵绵地哼了两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