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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流心里记挂着府邸里的盛泽宇,从小院里出来,便辞别明清一行人,回了主峰的府邸。
盛泽宇衣发脏乱地躺在榻上,脸上血痕斑驳,看起来十分可怕。
杜修守在榻边,正在给他擦手。
“宇儿怎么样了?”明流问道。
杜修起身向他行了个礼:“回师父,泽宇师弟一直昏迷着,不曾醒来。”
明流灵力还没恢复,面色难掩疲倦,他摆摆手,吩咐道:“你看着宇儿,我去修炼室打坐,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通知于我。”
杜修应是,明流一走远,他就扔下手帕,水渍溅得盛泽宇脸上到处都是。
“呵,盛泽宇,你也有今天啊。”
想到以前盛泽宇一副眼高于顶,看不起他的样子,杜修脸庞微微扭曲。
不能再修行,盛泽宇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了任何威胁。
杜修想仰天大笑,简直天助他也。
杜修冷哼两声,拿起湿漉漉的帕子胡乱在盛泽宇脸上抹了两下,嫌弃地甩甩手,匆匆离去。
仿佛和盛泽宇一起多呆一秒,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也就没看到,一直安静躺在榻上的盛泽宇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直挺挺地坐起来,从榻上下去,径直绕过屏风,走到书案前,拿起上面放着的通行令牌。
额上的伤口蹦裂开来,鲜血又流了满脸,模样看起来有如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但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瞳孔发散,双目无神,举手投足都十分僵硬,和被操纵的傀儡像了十成十。
府邸无人看守,盛泽宇拿着令牌,畅通无阻地下了主峰,来到山脚。
两位看护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地要通知长生门的人,就看见了盛泽宇手里捏着的令牌。
峰主的通行令牌,全长生门仅有五块,见令牌如见峰主,任何人不得阻拦。
看护犹豫了一会儿,给盛泽宇放了行,看着盛泽宇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奇怪,伤得这么重还要出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盛泽宇自是不会回答他们,他一身华服沾满了血,似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人来人往的山脚下颇为引人注目。
守在附近埋伏盛秦衍的盛家下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泽宇少爷?”下人惊讶,连忙朝着盛泽宇靠过来。
盛泽宇停下来,神情木然地立在原地。下人连着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正当下人疑惑盛泽宇是怎么了之时,盛泽宇双眼一闭,身体软倒了下去。
下人们惊呼,手忙脚乱地扶住盛泽宇,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将盛泽宇搬上了盛家的马车。
到达盛家,已是暮色黄昏。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黑沉了下来,乌云密布,闷雷在云层中翻滚着,听的人心惊肉跳。
盛家门前挂起灯笼,府里灯火通明。
下人按捺下心头莫名的不安,前去敲门,三分之一刻钟左右,巡逻的护院来开了门。
得知是盛泽宇在马车上,立马去通报刘管事。
泽宇少爷不是在长生门准备洗筋伐髓么?突然回盛家来是有什么事吗?
刘管事沉吟片刻,喊住从前堂路过的张朝:“你去主院通知家主,泽宇少爷回来了。”
又对和张朝同行的刀疤男说道:“你和我一起去大门看看泽宇少爷。”
两人领命,分头行动。
刀疤男替刘管事提着灯笼,灯光昏黄,蔓延上大门口的马车。
刘管事掀开车帘瞧去,险些没认出来里面的人是一向意气风发的盛泽宇。
“怎么回事?”刘管事又怒又心疼:“泽宇少爷怎么会变成这般样貌?!”
下人哪里知道?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刘管事惊讶,追问道:“长生门的人呢?没人跟着泽宇少爷吗?”
下人摇摇头:“在山脚下见到少爷时,就只有他一个人。”
刘管事神色刹那有些难看,沉着脸吩咐刀疤男把盛泽宇抱进盛家。
张朝跟着盛鹤礼匆匆忙忙赶过来时,刘管事请了大夫,正在给盛泽宇诊治。
看清盛泽宇的状况,盛鹤礼两眼一抹黑,差点晕过去。
宇儿!他的宇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