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夏时一眼也没看她,像是直接忽略了她这个人。
那张脸冷得像寒池下面的千年冰。
岁音一怔,她生气了。
是因为她刚才说她们不熟?
“阿音。”砚歌微微偏头向后看。
岁音陡然回神,战战兢兢地走到她身边:“我在。”
“你的朋友似乎伤得很重,要不要我帮她们看看?”砚歌又恢复了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声音温柔似水。
岁音惊讶地看着她,余光又看了看夏时,她揣测不出砚姨的心思,可如果她真的愿意帮陆辞忧和晏漓看看,她俩的伤一定能好一些。
她不敢做决定。
“要不要啊?不要我可走了。”
岁音还在犹豫,蛊惑般的声音落在耳边,她便不受控制得点了点头,僵硬地开了口:“要。”
“!!!”
下一瞬,房间凭空旋起风雪,门窗开开合合发出响声。
砚歌脚下一动,身影一晃便出现在风雪后,伸手落下一掌在夏时背后。
“不要!”有人出声阻止。
风雪骤然一停,地面一层薄薄白雪掺杂着点点红梅,人和剑都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岁音跪在地上将人和剑都抱在怀里,她顶着头顶冰冷的目光,手握上了剑柄。
“怎么,想和我动手?”砚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岁音低着头,从紧咬的牙关挤出一句话:“不敢。”
一声冷呵传来,下巴被人用力抬起,砚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不熟?你以为骗得了我,阿音,你不乖啊。”
岁音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对上砚歌的眼,“我没有和她做那些事。”
亲吻,肌肤相贴,鱼水之欢,她们通通都没有做。
“她死了吗?”砚歌轻声问。
岁音抱着人,能感受到夏时的呼吸和心跳,她当然知道人没死。
“她这幅身体几乎被掏成了空壳子,我帮她清一清体内不该有的东西,你就这么紧张?”
砚歌没等她回答,转身去看床上的两人。
躺在里面右眼被魔气腐蚀成了死物,现在被臣辞以银针封在其中,如果继续留在里面,以后也会是个麻烦。
至于外面这个……
砚歌伸出手,仙力缓缓泄下,果然勾出了另一股仙力来。
仙都早已不复存在,这九州哪还有什么仙人。
两股仙力相触的瞬间,砚歌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便到了另一人的识海内。
身后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没想到我最后见到的人会是你,砚歌,好久不见。”
这道声音仿佛穿越千年之久,砚歌缓缓转身,在看到那抹虚幻人影时微怔。
“陵阳?”
陵阳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昔日好友露出笑容,可当她看到那双眼睛时,神情有些不解,“你好像不一样了。”
砚歌追着仙力而来,也没想到这股仙力会是陵阳留下来的。
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这姑娘和你无缘无故,你就这么帮她?”
“她现在是断流剑主,为了保护别人才和血魔拼死相搏,实在可惜,我留在断流剑中的仙力恰好够能帮她修复经脉。”陵阳垂眸看了看自己逐渐虚化的身体,继续道:“更何况,我也并非毫无目的。”
砚歌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让她帮我查清楚一件事。”
砚歌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事:“你想查清雪当年的死因?可现在已过了千年了,你也已经不在了。”
“就算她真的能查出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了。”
陵阳只是轻笑,也没有回她。
两人对立而站,沉默铺开。
“砚歌,当年天睢以仙骨为代价才将血魔镇在九州之下,为何如今又会现世?”陵阳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知道吗?”
砚歌眼瞳颤动了一下,身侧手掌握紧,哑声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