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不躲不避面色不改,只要不伤神识,她便感觉不到疼痛。
“不怕我杀了你?”砚歌又用力了几分。
“砚姨!砚姨!是我的错,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了,你放了夏时。”岁音急得要哭,她恨不得那剑是架在自己脑袋上。
砚歌见她这幅没出息的样狠狠皱了皱眉,被吵得心烦,她抬手在岁音身边落下结界。
岁音瞪大了眼睛猛拍结界,声音一点也没传出来。
“你不会。”夏时回答她的话。
砚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大胆的女人,而后忽然笑了,手腕翻转间剑刃带上了些黑气。
是魔气。
“你很了解我吗,这么笃定我不会杀你,以傀儡之身前来,若我将你这缕神识抹杀,你可知后果。”
“知道。”夏时道:“可你不会。”
“天道善念所化之身,不会因为私欲杀人。”
砚歌猛地抬眼看去,步步逼近,“你说什么?”
她撤下了手中的剑,抬手扣住了女人的脖子,透过傀儡壳子扣住了那缕神识。
神识所感受的窒息同肉身不同,那是一种更折磨的痛感。
夏时极轻地皱了一下眉,紧抿着唇没出声。
“倒是能忍。”砚歌瞥了一眼旁边急得撞墙的岁音,松开了手。
“金火印在你身上啊,我还以为在裴九那呢。”
夏时咳了两声,回头以眼神安抚不安的岁音。
她手背在身后,轻摆了摆。
两人离得近,只要岁音一伸手便能够到夏时。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夏时背后的手,可刚触到那层结界,指尖便一阵刺痛,似针扎一般。
岁音缩回手,抬头对上了砚歌的眼。
砚歌冷然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而后又看向夏时,从这幅傀儡之身下的神识中果然寻到了一丝与她同源的气息。
天道。
“它让你来找我。”砚歌的语气越来越沉,“做什么?劝我同裴九一起灰飞烟灭?”
夏时没说话,天道的意思也确实在此。
当年之事,因天睢未成,如今便是机会。
“呵。”
“我这里或许还有另一个办法。”砚歌突然道:“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的视线从夏时转到后面的岁音身上,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狡猾。
“想必天道也同你说了那些事,阿音身上有天睢的仙骨,只要挖出仙骨将封魔阵的残缺补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时便出声打断,“不行。”
“为什么?”砚歌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道:“她本就是剑灵,那仙骨也不是她的,大不了再做回剑灵,届时你手中的无情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你重新做回九州剑道魁首,不好吗?”
“……不好。”
“为何不好?”砚歌身侧的手微动,解开了岁音的结界,一边点破夏时的私心,“因为你不想她做回剑灵,因为你想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你身边,因为你喜欢她。”
眼前的两人,一个沉默,一个震惊。
砚歌对待感情向来坦荡,也不会藏在心里紧咬着牙不说,当初一察觉到自己对天睢的心思,便去往听风将人堵了诉说心意。
而后不等天睢回神给她回应,她便结结实实亲上去。
虽说过后天睢脸臭了半个月,但每回她去,听风天上的太阳也没被阴云挡上。
心中念及天睢,砚歌不免有些难过,可脸上还是一派漠然。
“君主。”红绫这会儿赶来,抬眼去看岁音明显的咬牙切齿。
临走前还说不惹事不惹事,这下可好,给气得房都塌了。
砚歌摆了摆手:“带去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