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的车子随处可见,而路旁游荡的丧尸经过一个晚上,脸上和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腐烂,还有不知道什么植物和动物与人体结合在一起,瞧起来格外惊悚。
一辆黑车由远及近匀速行来,驾驶位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冷冽肤色灰白,乍一看去,仿佛是一具尸体在开着车子。
而副驾驶放平的座椅则是一团白色的毛绒团子,仔细看去,才能看清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在蜷缩侧睡,毛毯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浓密眼睫安静的覆在眼下。
楚青琅是被热醒的。
有身形下滑,将脸埋的更深,但是薄薄的眼皮完全阻挡不了越发盛烈的阳光。
于是干脆睁眼。
只觉得睡得异常舒坦,筋骨都仿佛睡麻了。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伸个懒腰,却突然察觉四肢都被禁锢住,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再一低头,困住他的分明是毛茸茸的毯子,将他裹的严实。
楚青琅有些发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杰作。
他悄悄瞄了一眼在旁边开车的男人,见他面无表情,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才小心翼翼的挣扎起来。
这也太丢人了!
自从远离厉屿那个神经病之后,他都松懈了不少。
终于,楚青琅把身上的毛毯给掀开,解放了自己。
他转身,将东西扔到后座,调整好座位轻咳了一声。
厉权这才把视线放到他的身上。
男人做出口型:“醒了?”
楚青琅笑着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等下换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会。”
男人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单手打字。
“不用,我不会累。”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楚青琅也就心安理得的受了。
阳光下,他笑得愈发温柔,“虽然这样说,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顺便洗漱一下。”
楚青琅举起手嗅了嗅,瘪了瘪嘴道:“我感觉我都臭了。”
仿佛自从答应昨天的话之后,青年在他面前的态度就越发的软和起来,一点都不吝啬撒娇卖乖。
男人并未回话,他瞧着前方的柏油路,目不转睛,很快,又开了十几分钟,车子缓缓在路边的商店前停驻。
楚青琅正准备拉开车门下车,就感觉到一阵冰凉袭来。
下颌被抬起,男人凑到他的面前,拇指贴住他的唇,轻轻摩擦,眉下一双浓黑眼眸极为深邃。
楚青琅嘶了一声,他后仰身子捂住了嘴,疑惑道:“好痛,怎么回事?”
厉权松开了手,低头打字。
“空气太干了,你需要多喝水。”
楚青琅将信将疑的摸了摸唇,点了点头下了车,去后备箱取水。
*
对面楼的房顶上,圆形的玻璃反射着光芒,接着一阵晃动,消失。
“大王!”猴子甩下两张牌,没有在乎桌子旁兄弟们的表情,看着自家二哥收回望远镜,疑惑问道:“老二,怎么了?”
蹲在墙边脸型方正粗狂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夹着烟说:“一个富家少爷,拿着矿泉水洗漱,刚刚我看他掀开的后备箱,里面可是有不少吃的,想必也有着不少钱。”
一个长发男人夹着牌,慢悠悠的挑选着牌面,跟着说:“老二你还想着这末日会结束啊,现在要钱有屁用,还不如多囤点吃的喝的,到时候,有大用呢。”
猴子踩着凳子勾着背,嘻嘻道:“小四子说的不错,老二,要不是这末日我们还能这么潇洒?早就被讨债的给弄死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关键时刻他们突然变成了丧尸,反而被我们弄死了。”
老二吐着烟,哑声说:“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别的人不是变成丧尸了就是都逃了,我们的物资也不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们!”
长发男人掀起眼皮,指了指他,“我看是你这家伙又犯病了,怎么?好看啊?”
蹲在墙角的男人咧开嘴笑了笑,摸了摸脖子站起身,腰间挂着一把枪,“别打了,我们一起活动活动筋骨,那年轻的归我,剩下的物资还有车,你们随便安排。”
这话一出,稀稀拉拉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不过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残虐的笑意一起起身,每个人的脖颈间都挂着一把枪。
猴子最后把手中的牌一撂,“别急啊,他们要是宁死不屈怎么办?”
长发男人拉长声音道:“老办法咯,有钱人总是怂货不是嘛,先把那些猪猡给弄死,反正你也玩腻了。”
只剩背影的壮汉遥遥说了一句,“随你,动作利索点。”
一旁的金属笼子被打开,突然爆发的哭泣的声音尖锐刺耳。
楚青琅若有所思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