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陆承轩连打下手也不让他来的,是他看陆承轩连着做了几顿,不好意思白吃白住还白让人伺候,执意要来帮忙。
奈何他实在干不来这些精细活儿,切个蒜都能不小心把手指切出个口子。
陆承轩听到他的低呼,丢下铲子跑过来一看,当即掉了眼泪。
他握住陈悯之的手指,一边哭一边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哥哥来帮忙的。”
“呃。。。”陈悯之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受伤的是他,陆承轩却好像比他还痛似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把他整只手都打湿了。
陈悯之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拍拍陆承轩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不疼的。”
陆承轩抬起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他眼睫生得长,眼珠颜色很浅,这样看着人时,莫名让陈悯之联想到眼泪汪汪摇尾巴的小狗。
下一刻,小狗把他的指尖含进了嘴里,用湿热的舌。头舔。舐起来。
“你、你做什么?”陈悯之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抽回手,然而陆承轩却强硬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竟让他有些疼。
陆承轩抬眼盯着他:“不要动。”
那眼神阴沉,又仿佛带着些凶恶。
陈悯之被他的眼神吓得愣了一下,揉揉眼睛,陆承轩又已经埋下头继续吸他的手指了。
是他看错了吧,陈悯之摇摇头,心中闪过一缕怪异的感觉。
怎么跟狗狗护食似的。
伤口被粗大舌头舔舐过的感觉有些奇怪,又热又黏,带着些许刺痛,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怪异,让陈悯之很不适应。
主要是陆承轩舔得有些太久了,不止受伤的那一小截指尖,他整根手指都被舔得湿嗒嗒的,像是沾上了小狗味儿一样。
不对不对,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承轩又不是狗。
陈悯之努力把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抛出去。
直到他的伤口不再流血,陆承轩才放开他的手指,舔了舔唇边的水渍:“哥哥不会怪我吧,我听老一辈说,伤口要舔过才好得快呢。”
陈悯之将信将疑:“是吗?”
他怎么觉得陆承轩一脸回味的样子,跟吃了山珍海味一样。
难道他的发小也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人血的味道之类的?
陈悯之神色严肃地说:“你张嘴给我看看。”
陆承轩:“嗯?”
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陈悯之探着脑袋仔细查看,确认陆承轩嘴里只是有两颗虎牙,并没有吸血鬼的尖牙后才放下心。
但随即又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一定是最近遇到的变。态太多了,搞得他风声鹤唳,看谁都像变。态。
手指黏糊糊的感觉实在不太舒服,陈悯之走到水龙头前想冲洗一下,被陆承轩眼疾手快地拦住:“你想伤口被感染吗?”
陈悯之:“那么小个口子哪至于感染。。。”
他瞅着陆承轩沉下来的脸色,最终声音越来越小地闭了嘴,随后,被陆承轩拉出厨房,摁到了沙发上:“坐好。”
陆承轩找来了医药箱,用棉签蘸取了碘伏,然后握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涂抹消毒,动作轻柔又仔细。
陈悯之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忽然间有些恍神。
因为比陆承轩大两个月,陈悯之自觉作为哥哥,应当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因此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陆承轩多一些。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处处需要他照顾,连打雷都要他哄着的少年,已经赫然长成了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
陈悯之这次过来,除了躲卫殊,也抱了来看看陆承轩过得好不好的心思,毕竟陆承轩是第一次和他分开那么久,又是一个人在外面住。
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弟弟不仅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还学会了照顾别人,陈悯之很欣慰。
于是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陆承轩的头。
正在给他上药的陆承轩动作一顿,抬起头:“哥哥。”
陈悯之:“嗯?”
陆承轩:“哥哥不知道,男生的头是不能随便摸的吗?”
“有吗?”陈悯之疑惑,“可我以前也经常这么摸你啊。”
陆承轩:“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成年男人的头,要喜欢的人才能摸。”
“是吗?”陈悯之尴尬地摸摸鼻子,“那我以后不摸了。”
陆承轩不知何时凑得离他很近,就在离他的脸只有十几厘米的地方,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真的吗?哥哥真的一点都不想摸吗?”
陈悯之觉得陆承轩好像生气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摸个头影响这么大,看来陆承轩真是长大了,俗话说得好,弟大不摸头。
他连忙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真的不摸了,以后再也不摸了。”
陆承轩没再说什么,低着头继续给他上药,动作却比先前重了些,一不小心痛得陈悯之低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