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舌是温热的,先是动作轻柔地舔舐着他的唇瓣外侧,用舌尖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状,再用齿尖轻叩他的唇珠,明明动作一点也不激烈,却让陈悯之的脸莫名热了起来。
他本就有点头晕,再这么一热更是呼吸不畅,下意识将唇瓣张得更开,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
可这反倒为男人大开了方便之门,男人仿佛得了允许一般,将唇舌入侵到他的内里来,大肆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从编贝般的齿列一直舔。吻到里面的小舌。头,仿佛一定要将他口中的每一滴水液搜刮干净才罢休。
“唔嗯。。。”
陈悯之被对方突然增强的攻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下意识伸手推拒,却被人捏住手腕反扣到头顶,吻得更深。
“唔。。。不要那么。。。深。。。”顾明珏的动作的确不凶,但他亲得太深了,几乎侵。犯到了舌根,亲吻的动作又很细很久,明明只是接个吻,却给陈悯之一种浑身上下都被亲透了的感觉。
他到后面简直要被这钝刀子磨肉似的亲法给搞崩溃了,喉咙里都被亲出了哭腔:“呜。。。慢一点呜。。。停。。。”
似乎是见他确实承受不住了,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他。
亲了这么久,顾明珏却一点儿气都不带喘的,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过,那眼底的笑意却之前更深了,像覆着一层化不开的温柔:“悯之感觉怎么样?有比之前好点吗?”
陈悯之唇瓣被亲得湿漉漉的,原本浅淡的色泽都被亲成了嫣红,他完全没想到会被亲成这样,心里委屈得不行,偏偏着还都是他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于是他只能呼吸急促地喘着气,目光躲躲闪闪,嘴上胡乱应着:“嗯。。。好、好一些了。”
顾明珏视线笼着他,一双清俊眉眼似笑非笑:“是吗?可是我看,悯之似乎还有些缺氧呢,气都喘不匀。”
男人俯身靠近,声线低沉:“那再多做几遍吧。”
“什——”陈悯之瞪大双眼,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已经又覆了下来。
顾明珏的吻再怎么温柔,他也是个男人,骨子里带着男人与生俱来的侵略性,温柔又强势,陈悯之到这时才知道男人的吻不是潺潺溪流,而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不带棱角,却含着磅礴的、让他不能拒绝的力量。
到最后,陈悯之几乎快被亲得脱力了,全靠男人宽大手掌扶住他的腰才没从墙上滑下去。
而顾明珏依旧温柔又体贴地问他:“感觉好些了吗?”
陈悯之简直是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说:“好些了好完了,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用再做了!我、我要进去睡觉了!”
说罢,不等顾明珏回答,他已经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慌不择路地撞开男人,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卧室。
顾明珏望着少年紧闭的卧室门,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果然,那些在黑暗中偷来的滋味,和少年主动起来的香甜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
陈悯之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那天虽然被顾明珏亲到腿软,但也多亏了男人亲得又久又细致,让陈悯之有足够多的细节样本和当初那个变态作对比。
顾明珏的唇舌温热,而那个变态的舌。头虽然很烫,唇瓣却是凉的,而且形状很薄,棱角分明,与顾明珏偏柔和的唇形不一样。
顾明珏亲他的时候更喜欢舔吻,而那个变态却更喜欢咬他,力道还很重,像是要在他身上打标记一样。
顾明珏亲他的时候喜欢弄到很深,去勾弄他的舌。根,而那个变态更喜欢叼着他嫩。嫩的舌。尖嗦,他记得当时舌。头都给他嗦麻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变态亲他的时候嘴里有着淡淡的薄荷味,又泛着微苦,像是某种漱口水的味道,说明这人习惯讲究,很爱干净,说不定还有洁癖。。。
再加上出事以后,是谁对他胸前两点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
从前被忽略的细节突然间串联起来,如果真是熟人作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秦陌。
可陈悯之始终不敢相信。
万一他猜错了呢?说到底,现在毕竟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一切都是他的主观臆断,万一是他弄错了,那他岂不是误会了对自己很好的一个朋友?
可他。。。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秦陌了。
他从小就是同学们口中的老好人,不喜欢与人发生矛盾,更不知道怎么去解决矛盾。
于是陈悯之只好发挥他的鸵鸟本性,开始躲着秦陌。
他开始早出晚归,平时就算没课也去图书馆待着,中午也不回寝室睡觉,晚上更是等到熄灯了才偷偷摸摸回来。
至于周末更不用说,直接从周五下午就缩到了顾明珏家照顾猫,周一早上才回校。
以至于一周多下来,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跟秦陌竟然连照面都没打过几回。
这天,陈悯之又故意拖到熄灯后才回寝室。
他知道秦陌的作息很规律,每天熄灯的时候就会准时睡觉,这样他就不用和秦陌碰面了。
可今天,陈悯之照常放轻步子,悄悄摸进黑漆漆的寝室,打着手电筒准备拿东西去洗漱时,却感到有哪里不对劲。
——秦陌的床帘是开着的,上面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他的后背不知为何爬上一层凉意,总感觉有谁在盯着他似的。
陈悯之觉得奇怪,抻着脖子四下张望,却在镜子里瞥见一道站在自己身后的瘦长人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陈悯之当场吓得魂不附体,手电筒都吓掉了,他拔腿就往出口跑,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攥住了手腕。
那只手力大无穷,一把将他拉扯到了怀中,钳制住他胡乱挣扎的身体。昏黑镜子里,倒映出他和那只鬼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下一刻,脸色青白的男鬼伸出瘦长指节,捏住他的下巴,阴森森道:“陈悯之,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