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再次见到陆承轩,被男人幽禁在城堡里,被迫穿上华丽的公主裙,被男人抱在怀里反复舔舐亲吻的回忆又不受控制地涌上陈悯之的脑海。
他本能地,习惯性地想要往卫殊身后躲,但想起什么,又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
陈悯之深吸一口气,不躲不避地和陆承轩的目光对上:“买床品当然是睡觉用。”
陆承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目光如同尖利的锥子,一寸寸扎入面前两人的身体里:“哥哥是要和谁睡觉呢?和他吗?”
换做从前,陈悯之大概会被男人这幅模样吓到,像在城堡里的时候一样,只能顺着疯狗的毛捋,好让自己不要太快被吃掉。
但现在,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卫殊,不知怎的心底忽然就有了底气,说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话:“我和谁睡觉都是我的自由,不要你管。”
此话一出,陆承轩脸上的神色变得非常可怕,眼眸阴沉,盛满妒忌与恨意,仿佛汩汩翻涌的毒液,他盯着陈悯之,一字一句,阴森森道:“所以,你们睡过了,是吗?”
“我疼惜哥哥,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对哥哥做什么,哥哥表面上哄着我,却转头就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哥哥真是好狠的心啊。”
陈悯之抿着嘴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
他望着陆承轩,这个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从小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的人,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是我的错。”陆承轩忽然笑了一下,仿佛自嘲,“我不该对哥哥这么心软的。”
男人的目光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密密麻麻地缠绕上少年的全身:“既然早知哥哥这么爱勾。引男人,我从一开始,就该把哥哥用链子锁起来起来操。烂才对。”
陈悯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尽管已经了解过陆承轩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他依旧不敢相信陆承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会逗他笑,会保护他的,那只毛茸茸的温暖金毛犬,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
眼前这只,只是一条会将他撕咬殆尽的恶狗。
陈悯之红了眼眶。
他失望地最后看了一眼陆承轩,也不打算再辩解,转身欲走,却在下一刻听到一道巨大而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一直沉默着站在他身侧的卫殊,早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就如同一只漆黑的猎豹一般冲了出去,宽大而坚硬的指节攥得如同钢铁,恶狠狠地砸在了陆承轩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陆承轩的鼻梁骨应声而断,两行鲜红的鼻血流下来,让那张英俊却阴戾的脸上带了一丝滑稽,却也因为脸上沾染的血光,而让那双毒蛇似的眸子显得杀意更甚。
“砰——”
陆承轩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毫不客气地一拳回击过去,只不过卫殊躲得快,这原本指向他鼻梁骨的一拳只打中了他的侧脸,颧骨坚硬,倒是没立刻被打断,但卫殊的嘴角依旧渗出了一丝血痕。
卫殊并未去擦唇角的血,而是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双目血红,凶戾得可怖:“你再说一句欺负他的话,我就撕烂你的狗嘴。”
陆承轩站稳身体,用袖口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冷笑一声:“哪里来的野狗,也配在我跟哥哥面前嗷嗷狂吠。”
他死死盯着卫殊:“我跟哥哥之间的事,不需要你这个第三者插——”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携着摧山倒海的力度狠狠撞在他脸上,陆承轩没料到对方会再次出手,毫无防备,顿时被这一拳砸得飞出老远,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没让自己摔个狗吃屎。
卫殊拳头上犹带血迹,攥得咯咯作响:“你根本不配喜欢他。”
陆承轩脖子上青筋鼓胀,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扯住卫殊的衣领,礼尚往来地往他脸上回击了一拳。
那张英俊面容变得阴狠扭曲,仿佛蜿蜒爬行的毒蛇:“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
都是阴沟里肖想太阳的臭狗,卫殊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我老婆说了才算。”卫殊一边接招一边冷嗤,“我老婆都跟我一起来买床品了,我不比你更配?”
他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这茬儿,陆承轩想到二人背着他发生的事情,只气得咬牙切齿:“你他妈叫谁老婆呢?”
卫殊肌肉虬结的的手臂如钢铁般鼓起,凶狠地回敬:“叫我老婆,难不成还能是叫你老婆?你又没有老婆。”
陆承轩冷笑:“唱独角戏的小丑罢了,你看你这么叫他,他搭不搭理你?”
卫殊道:“怎么不搭理?你这么想听,我就叫一声给你听听。”
说罢,从二人缠斗的间隙中扭过头去,拔高声音喊道:“老婆!”
那头,站在风波之外的陈悯之呆愣愣地抬头:“啊?”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招,一分钟便是十几个回合,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陈悯之完全没想到二人会突然打起来,还是这种不要命的凶狠打法,整个人都吓蒙了,短时间内压根没反应过来,直到卫殊这一声,才把他陡然叫回了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