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席礼的手指拂去脸颊上的眼泪,秦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他应该是要向席礼解释自己流泪的原因吧?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也忍不住深究原因,大概是没想到连游戏本身都存在这样戏剧性的欺骗。
转念间,秦斐又觉得好笑,原来早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就把一切注定好了。
不过想要继续装下去似乎有些艰难,知道艾维斯子爵的身份还是让秦斐有些难绷,不然也不会掉下眼泪。
他必须得下线了,否则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斐后退几步,拉开与席礼的距离:“我有些不舒服,我先下线了。”
没去看席礼什么表情,也没办法去猜测席礼是否从他的失态里看出什么,更没法去考虑自己的匆匆下线会不会让席礼发觉到什么。
只是扔下这句话,秦斐就匆匆下线了,带着一丝狼狈。
下线后,秦斐也没从游戏舱出来,他就躺在游戏舱里,手臂举高,压在自己的脸上,遮住自己的双眼。
过了许久许久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
终端使用游戏舱内置的音响,问:“您打算怎么办?”
秦斐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你觉得他会发现我都知道了么?”
终端沉默了一下:“通过您这次上线的行为和言论,他应该会发现什么,不过您下线后,我特意留下来观察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原地停留。”
秦斐说:“哦。”
终端又问:“您打算怎么办?”
秦斐想了很久:“跑吧。”
是要跑的,他很早就做了这个人生决定,跑出一切对自己有着掌控权的人的范围。
总不能一次摔跤就不跑了吧。
终端道:“您有想法了吗?”
一些情绪让秦斐的大脑变得有些迟钝,他艰难地从中抽离出来。
第一军区对黑曜星有着绝对的掌控,他无法乘坐黑曜星港口的星船离开,只有寻找那些非正规运营的星船。
不过在第一军区驻守下的黑曜星在暗中有没有这样的星船,秦斐不敢保证,只能试一试。
秦斐在黑曜星人生地不熟,他沉迷游戏,连庄园外的几条路都分不清,想要知道黑曜星有没有非法运营的星船,只有去问应霖了。
但应霖……
会是席礼的人吗?或者说,他要怎么联系应霖,他的终端有被监视吗?
秦斐有些出不上来气,他意识有些模糊,一度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是在一言一行都被束缚的秦家?还是在如履薄冰的皇室?
分辨了许久,秦斐才反应过来,他在黑曜星。
但此时的黑曜星已经和秦家及皇室没差了,不过是从一个泥淖掉入另一个泥淖,越挣扎陷得就越深。
秦斐坐起来,他把眼前的碎发往后一抹:“联系那位酒商。”
在从首都星到黑曜星的星船上,秦斐认识了一个联邦的酒商。
酒商走南闯北,或许会有帮他离开的办法。
终端拨通了那个酒商的通讯。
“你好,哪位?”
秦斐垂眸:“你好,是商先生吗?”
“是的,您是?”
秦斐道:“我们曾在帝国首都星到黑曜星的星船见过。”
他补充道,“还曾劳烦您帮我带了一台游戏舱。”
“哦!你好,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