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KS面试了。”季舒楹难得说话犹犹豫豫,毕竟这件事,除了学姐,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KS比君德更适合你。”
裴远之从客厅靠墙的巨大透明酒柜里取出一瓶,说。
没想到裴远之的态度是支持的,季舒楹怔了一下。
钟女士都曾经提议过让她别去上班了,安心养胎,等宝宝生下来再说,反正不缺这点钱。
但季舒楹不行。
她闲不下来,也坐不住,如果让她每天都呆在家里,偶尔出去散步玩一玩,一切为了养胎,没有别的事情做,她会疯掉的。
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她喜欢有挑战度的、新鲜的事,并不喜欢生活一成不变。
但这不是重点,她关心的是……
季舒楹有些纠结措辞,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那白天你看到我骂人了吗?”
“在律所的时候?”
季舒楹点头,“我就是想问,我当时骂……用词有点激烈,会不会影响明天二面面试官对我的印象?”
“有眼睛的都看到了。”
裴远之拿出一个透明冰川杯,放到岛台上,随意道:“骂得太温和了,听着像调情。”
季舒楹:“……?”
“我哪里骂得温和了?”
她立马反驳。
陈怡宁后面一直在电梯里夸她骂得好,说给她们女生争气长脸,就该这样好好骂一骂这些普通又自信的男人,让他们当众颜面扫地。
还有,“谁要跟这种人调情,我呸呸呸!”
一想到被和这种人联系到一起,季舒楹就浑身难受,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恨不得现在就再去洗个澡。
“都看到了,那怎么说的?”
季舒楹有些紧张,“会影响明天的面试结果吗?”
不管怎么样,在面试场地争吵都有些不好看。
她也没想到电梯里有裴远之等一行人,能跟着裴远之的,应当都是所里的资深律师。
“能让这种蠢猪进面试,纯粹是hr的失责。”
裴远之轻描淡写道,“我让他们把男生一面的面试官叫了过来。”
“然后呢?”
“问为什么没有看清猪的面容,让猪混进了属于人的面试。”
季舒楹:“……”
这杀伤力。
相比裴远之,她还是骂得太含蓄,太有素质,太文明了。
从裴远之这里得到了回答,季舒楹终于放下心来,能够安心睡觉了。
凌晨一点,裴远之回到卧室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熟好久了。
旁边被子上还落了一本公司法实务的书,书页用荧光贴当做书签标记着,纤细的手指还紧紧攥着书脊。
裴远之俯身,轻柔地掰开她的手,拿出那本纸页微皱的书,合上放在床头柜。
这次,她睡得很安稳,即没有皱眉,也没有落泪,睡颜恬静温软,呼吸均匀。
让人生出一种温馨,且安稳的错觉。
裴远之低眼看着季舒楹熟睡的脸庞,忽而想起白日看到的画面。
生动,鲜活,灿烂,向上的姿态,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攻击力。
伶牙俐齿,凶且可爱。
他唇角勾了勾,很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
翌日。
提前二十分钟赶到三十三楼,准备期间,季舒楹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细细擦干净手,又补了一点显气色的口红,正要离开时,季舒楹余光扫到昨天看到的那位大着肚子的女面试官,正一边在打电话,一边进来。
早上,保洁工人刚打扫过卫生,光洁的瓷砖上水迹未消,立着一个注意地滑的黄色警示牌。
女面试官语气激烈,似乎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没注意脚下,猛地一滑。
电光火石间,季舒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了一把。
女面试官的核心也很好,顺势借着她的力量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