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
奇怪。
好奇怪。
车程很短,没多久就到了家,季舒楹第一件事就是洗个热水澡,而后用浴帽裹着头发回卧室。
刚把吹风机插上床头柜上的插座,忽而有阴影落在身前。
她抬头,却是裴远之拿起了一旁的白色吹风机,示意她侧过身去。
季舒楹彻底懵住了。
“傻了?给你吹头。”
裴远之说。
季舒楹很懵,不在状况,但还是下意识地按照对方的要求,转过身去。
湿漉漉的发丝被挑起,一缕缕的,热风吹拂而过。
裴远之的动作不算熟练,甚至有几分生疏。
即便如此,陌生的修长指尖,摩擦过她的头皮时,指尖仍带起一连串电流似的小悸动。
连带着尾椎也阵阵发麻。
掌心泛着潮,季舒楹无意识地蜷起指尖,问,“怎么突然要给我吹头?”
噪音太大,把她的声音完全盖了过去。
裴远之将力度档调到最低,“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要给我吹头?”
季舒楹用了十成的音量。
“明天早上有个开庭,我需要早点睡。”
裴远之说,“也需要你早点睡。”
季舒楹:“……?”
合着只是为了让她早点睡。
“此外。”
裴远之的动作顿了顿,吹风机声音停了,他的音量却更轻,“丈夫给妻子吹头,不是很正常?”
季舒楹彻底怔住了。
直到吹风机声音重新响起,直到裴远之将她的头发彻底吹干,蓬松柔顺,她坐在原位,好一会没动,没缓过神来。
像陷入深度思考的树木,也像因为过载计算量而瘫痪的处理器。
什么情况?
季舒楹实在想不通,趁裴远之去洗澡的当,问林真真,当一个平时对你冷冰冰的男人,突然像中蛊了一样示好,又接人又吹头的,是为了什么。
林真真:【你听过一个道理吗?】
季舒楹忙问:【什么道理?】
林真真语气严肃,煞有此事:
【男人会在出轨之后加倍对原配好,甚至比以前更加体贴和关心,因为心怀愧疚。】
季舒楹:【……】
怎么可能。
裴远之每天忙成这样,谁出轨她都不会觉得裴远之出轨。
林真真紧接着问:【你说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你老公吧?】
【如果是你老公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思路了,可能就是要领证了,把你当一家人?开始接纳你了?】
季舒楹无语地发了六个句号过去。
【。。。。。。】
【谁稀罕他接纳了?】
没从林真真这里得到靠谱的答案,季舒楹整理清点了一下明天入职要用的资料,早早地上了床。
意外的是,她刚上床没过多久,裴远之从浴室里出来了。
许是看季舒楹睡觉了,裴远之从衣帽间里拿了衣服,去外面了。
没过多久,裴远之也回房间,熄了灯。
黑暗里,季舒楹并未睡着,但也没出声,安静地闭着眼。
失去视觉之后,耳边的动静变得更加清晰。
床角的一侧向下凹陷,雪压落枝似的窸窣声响,被子被人掀起,冷风迅速被温热的热源替代,淡淡的薄荷沐浴露从身后铺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