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练?
祁雁一挑眉梢。
也不知昨晚是谁一直在喊停。
他正要开口,苗霜却猛地翻身坐起,对他说:“回屋。”
见他陡然严肃下来的神色,祁雁立马觉出不对,迅速转动轮椅退回房间。
苗霜站起身来。
余光扫到祁雁的身影消失的同时,视线尽处也出现了几道人影,几个苗民上了山来,还押着两人,那两人被五花大绑,不停地被催促快些。
苗民们很快到了院门前,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上前扣门:“大巫?大巫在吗?”
苗霜给他们开了门:“何事?不是让你们没事不要打扰我?”
那年轻苗民恭敬地冲他行了个苗礼:“是这样的,大巫,我们本来听说您今日要去帮忙打理田地,我们是想在那时候找您说明情况的,可左等右等您也不来,我们就只好……来您家寻您。”
苗霜看了看他,感觉这人也算眼熟,之前打过几个照面,印象还可以:“什么事这么急?”
年轻苗民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人押上来。
被绑的两人之一苗霜认识,正是之前他没杀的另一位激进派长老,五十多岁的年纪,许是最近日子过得不好,沧桑了许多。
另一人则是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苗霜对他没印象,似乎不是苗寨里的人。
青年被绑了还一脸不屑地抬头望着天,苗霜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人相貌平平,身量却出众。
“大巫,”为首的年轻苗民又道,“自从上次山神降罪,寨子里就人心惶惶,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肯定是之前款首勾结南照的行为触怒了山神,我们苗人不屑与汉人为伍,又怎能对那南照人卑躬屈膝,山神为此大怒,也是理所应当。”
苗霜没闲心情听他扯这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应该把这家伙投河祭神,以平息神怒,除他以外的两位长老都已同意,寨民之中也有半数以上支持,现在只看大巫和圣子的意见。”
那长老一听这话,登时吓得跪了下来,面部肌肉都在颤抖:“不……别杀我!大巫饶命啊!我已经改邪归正,我发誓,以后绝不再犯!”
“你发誓?”年轻的苗民转头怒视他,“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以为大巫会信你鬼话?前些日子你还在集结民众试图偷袭我们,你要是能改邪归正,这世上就没有恶人了!”
“我……我……”长老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给苗霜磕头,“大巫饶命,大巫饶命啊!”
苗霜没搭理他,转而看向另一人:“他又是何人?”
“哦,他是我们抓到的毛贼,这几个月来,寨民家里的鸡、鱼常有丢失,都是他偷的,这家伙滑溜得跟个泥鳅似的,我们埋伏了他好多天,总算是把人抓住了。”
青年吊儿郎当地站着,一脸无所谓,甚至吹起了口哨。
“既是小偷,按照族规处理便是,押到我这里来做甚?”苗霜问。
“我来说,我来说!”长老匆忙道,“是我让他们把人押上来的,大巫,若我揭发他的身份,可否能算我将功折罪,免我一死?”
“揭发?”苗霜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这么说他还不止小偷小摸?我看他面生,不是寨子里的人吧?”
押人上来的苗民们齐齐摇头。
“他是南照人!”长老蓦地起身,走到那人身边,“先前款首决定和南照合作,就是受了他的蛊惑!大巫明察秋毫,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啊!”
苗霜眯起眼来:“哦?”
“你这老东西,这种时候反咬我一口,你觉得还有用吗?”青年往长老脸上啐了一口,“我就是南照人,如何?我只是给你们款首出了出主意,又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和南照合作是他心甘情愿的,怎么就成了我蛊惑?论蛊惑,这天下谁比得上你们苗疆大巫啊!”
长老被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这奸佞小人!”
“我奸佞小人?”青年绕着他踱起步来,满脸鄙夷,“造反嘛,本就是成王败寇,我见你们款首还有几分血性才与他合谋,现在看来,除了款首本人,你们苗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啊,怪不得被那个什么将军打得落花流水,有你们在,能成事才有鬼了!”
长老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炸了起来,他双手被绑,便抬脚去踹他:“你这无耻之徒!若不是因为你撺掇款首,我又怎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