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接住了那副拐杖,摸了摸,木头打磨得十分细腻光滑,他不禁唇角微弯:“多谢夫人。”
拿到了拐,他迫不及待就想要试试,谁料这一起身就感觉双腿一阵剧痛,轻抽冷气,又跌回原位。
坏了,昨夜使用过度,今天有点站不起来了。
苗霜上下打量着他:“怎么,只是爬个楼梯你就歇菜了?看来这拐今天你是用不上了,你早说,我就不催那么急。”
祁雁把拐杖放到一边,撑身上了轮椅:“我先去洗漱。”
天色已晚,苗霜有点饿了,去隔壁的吊脚楼转了一圈,厨子已经在准备饭菜。
他自己提着食盒回到家,刚摆好碗筷,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阿那!”
“圣子来得可真是时候,”苗霜把菜一一拿出来摆好,“赶着这个时间来,特意来蹭饭的?”
“嘿嘿,”向久高高兴兴地跑进了屋,“我也不是空手来的,你看,我带了酒给你!”
他说着提起手中的酒坛,踮脚把它放在了桌上:“这是田长老泡的药酒,她说最近换季,容易生病,就把泡好的药酒送给大家喝,说能强身健体,还让我给阿那也带了一坛。”
苗霜:“田长老倒是有心了,看来款首选举一事,她已十拿九稳?”
“具体结果我不知道,不过,我把票投给了她。”向久说。
这时,祁雁洗完脸来到餐桌前:“款首推选要出结果了?”
苗霜点了点头:“现在族中长老只剩两位,再不选出款首任命新的长老,就要彻底乱套了,两个月后还有重要节日,必须得有人操持。”
“如果选出款首,那山顶那座吊脚楼也要有人住了吧?我在这里,不要紧吗?”祁雁问。
“如果是田长老胜出,她也不一定会搬上来,就算搬上来也没什么,放心好了,我有办法隐藏你的身份。”
既然苗霜这么笃定,祁雁也就不再追问,给三只空碗一一盛好了饭,问向久道:“圣子这两天在长老家玩得可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阿那给我布置了一堆功课,根本没时间出去玩,”向久瘪了瘪嘴,不满道,“阿那真是会欺负人,我都配合你给那个奸细演戏,阿那也不说给我放个假……”
“圣子这讨价还价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放假不可能,赶紧吃饭。”
苗霜说着打开了那坛酒,倒了两碗出来,递给祁雁一碗。
祁雁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份:“你不是说我喝药,不能饮酒?”
“不喝算了。”
苗霜就要把碗收回,祁雁一把按住:“喝。”
昨天晚上他想找酒就没找到,虽然这坛是药酒,但药酒也是酒。
他端起酒碗闻了闻,除了酒香,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药材味,尝了一口,略有些苦,又有点甜。
比苗霜的药酒好喝多了,想必功效也差得多。
向久眼巴巴地看着:“阿那,我也想喝……”
“你确定?”
向久连连点头。
“那好吧,”苗霜又拿了一个空碗,给他倒了一个碗底,“尝尝得了,小孩子还是少沾酒,我可不想因为灌醉圣子被神灵责骂。”
向久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一小口酒,直撇嘴。
苗霜端起酒碗,对祁雁道:“庆祝将军重获新生。”
祁雁微怔,随即笑了笑,也端起酒来。
向久急忙加入:“还有我还有我!”
三只酒碗碰在一起,溅了两滴酒出来,祁雁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穿喉而过,带来许久不曾体会的畅快。
向久抿了一口,表情痛苦地直吐舌头:“啊,好辣好辣!”
*
黔州官道,驿站。
鸡鸣声声,朝阳自天边缓缓升起,穿云而过,普照大地。
明秋把行李绑在马背上,系紧勒好,也包括那个装着人头的盒子。
明冬起晚了些,从屋子里跑出来,才发现明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他们昨夜在这里住了一宿,现在该启程了。
他拉过缰绳,牵了马准备离开驿站:“我们走吧?”
“明冬,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明秋说,“我们就此别过吧。”